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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匹棕色的黑色大马鬃毛飞扬，嘶吼着奔跑。
“阿筠，我们还有多久到盛京？”陈新元扬了扬鞭子，“周大人说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京路上，几人本来还悠哉游哉的，徐佑安半道上却接到了周常的飞鸽急信。
“盛京乱，速归！”
奚庭筠眉心隆起，她看了一眼同样脸色深沉的徐佑安，“我也不知道！”
“驾！赶紧的，等回去就知道了。”徐佑平扯着嗓子叫道。
几人快马加鞭。
披星戴月，终于在八月初赶回盛京。
一进城门，便见往日里繁华的大街上行人似乎少了许多。
连两旁的街边小贩都稀稀落落的。
精神更是看起来萎靡不振，甚至还有几分惶然。
几人牵着马，心下疑惑。
“我说各位，看起来除了街上的人少了些，倒也没什么别的不同。”徐佑平挠挠头，“看起来不乱啊！”
徐佑安看了一眼这个弟弟，暗自叹了口气。
“周大人那么说，定然是有理由。”陈新元倒是接话了，“还是赶紧回京都府去看看情况。”
这话倒是在理。
几人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几个人高马大的豪奴开路，引着两匹枣红色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金色的马鞍绳连着一节宽大的马车，周身漆红，间或用金漆刻画着飞凤，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彩。
伴随着翘起的飞檐下清脆的铃铛声，车轮滚过的路径处，仿佛都留下了一丝香气。
两旁的路人都驻足观看。
眼睛里不可避免地流露出畏惧及羡慕。
“这又是哪个皇族？”徐佑平看了眼，“派头这般大？”
他在盛京这么久，倒还没看过这样出行的阵仗。
“嘘！”旁边一位老者拽了下他的袖子，小声说，朝着马车示意了几眼。
“可要小声点。这可是镇国长公主的驾銮，要是冲撞了，可不得了。”
就在前几天，有个小贩在她经过的时候，没来得及收拾，就被旁边那个豪奴就狠狠地踹了一脚。
到现在还躺在床上都起不来。
“镇国长公主？！”奚庭筠眼睛也满是疑惑，“我记得咱们朝，公主是有，但镇国长公主？”
他们出去大半年，这个长公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想来是长公主李情，乃是女帝陛下与第一任王夫的幺女。”
“公主自小身弱，之前一直在景山为国祈福，想来最近才下山。”徐佑安淡淡道。
“原来如此，那镇国名号？”
徐佑安摇头。
老者在旁连连点头，“可不是，就是那位陛下的掌上明珠。上个月才从山上下来。”
“听说陛下疼惜不已，一回盛京就封了镇国名号。”
“允她八匹马出行，豪奴仆役百人。”
“距离皇城最近的地方，那公主府，啧啧，可真是富贵堂皇！”
马车声悠悠，老者遥遥目送，“要老朽说，还是命好啊！”
金尊玉贵，哪像他们，苦了一辈子。
皇家人出行，果真是派头十足。
不过几人也没在意，牵着马就往回赶。
却没发现，已经走远的马车，帘子被微微掀开，一张美人面半隐半露。
葱白的手指露出小半截，妖媚的凤眼往后轻飘飘地瞄了一眼，就将眼神收了回去。
“秋实？”
车旁跟着的容长脸姑姑立马凑了上来。
小心而谨慎。
“公主可是有何吩咐？”
“适才那几人，走远了？”
“回公主，是。”
镇国长公主收回手，纱帘轻落，微微晃动。
她回了一句嗯，声音轻而慵懒，让人听不出情绪。
......
京都府中。
奚庭筠白着脸，半跪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夏设。
“师父！师父？”陈新元扑过去，晃了他几下，可惜人未有丝毫回应。
“师父！周大人！”高大的男人，红了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周常，“周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奚庭筠眼睛含着泪，也看向周常。
他们离开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怎么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
“周大人？”
被两个人这样看着，周常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近来盛京颇不太平。”
“那这与夏师父又有什么关系？”
夏设作为衙役首捕，二十多年的捕快经验，多少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什么样的不太平能将一个老将弄成这样？！
“唉，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徐佑安冷声，看着周常磨磨唧唧的样子，有些不耐烦。
没看见奚庭筠他们如此着急么！
周常被噎了噎，叹了口气。
“将军，你等不知道，盛京如今已经是多事之秋了。”
徐佑安猛地看向他。
“怎么回事？”
作为一个京官，天子脚下，如何能轻易讲出这等话。
要是被百姓得知，岂不是扰乱民心？
“自两个月前开始，京中已出现多名女子被害事件。”
“凶手手段残忍至极，受害者不仅全身血液都被放开，而且……”
说到这里，青天白日，周常浑身却有些发寒，他咽了咽唾沫，“而且，所有的女子……”
“脸都不见了！”
“不见？！”
“就是整张脸，都被完完整整地剥掉！”
伤口整齐，毫无刀具痕迹。
更无人为踪影。
事情闹得太大，盛京女子人人自危，更有甚者，说是见过凶手，白衣无脸，来去飘然。
活脱脱地就是个妖怪！
“久而久之，盛京百姓都说那是食脸妖！”
“荒谬！分明是恶徒作乱！这么久了，大人，就没有头绪？！”
奚庭筠嚯得站起来，敏锐地觉察到什么，
“所以说，是这什么食脸妖害了我师父？！”
周常摇头，“其实我也未能确定。”
“那日老夏听说那妖物现身城南，带着人就过去了！”
“我们久等也不见人回来，带人匆匆赶到之时，就见……”
“唉！！”说到当日惨境，他深觉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满地鲜血，那些衙役都命丧当场。老夏他，身上未见丝毫血迹，但却至今都昏迷不醒啊！”
“连宫中最好的御医都看不出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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