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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应生对楚亦天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这两天见了不少人！你见了哪个公司的上层，哪个学校的领导我都一清二楚！楚亦天，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不是为你个人做事，而是为国家电视台做事，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任性行为在我看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自己控制这个节目组，对吗？”
这话从马应生口中说出来显然有点严重，楚亦天不想背这么大的锅啊，虽然事实上就是这样，可嘴巴上绝对不能承认！
楚亦天立刻加快了语速回答道：“马台长，我这几天的确见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事，但是我希望您能明白一点，我的所有作为都是为了《致富经》这个全新的农业节目能够一炮走红，成为农业频道乃至全频道的收视明星！为了节目，就是为了单位，这一点我问心无愧！”
楚亦天的回答很明显钻了空子，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马应生的问题，而是说明了自己如此努力拼搏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且说实在话，楚亦天上面的这番辩解并没有一句是假话，这都是目的，最终需要达到的效果。
至于达到了以上效果之后，自己会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楚亦天也知道那不可能是他上下嘴皮一翻就能解决的。
有了功劳到时候怎么分还要看节目组、频道和台领导，划分功劳可不是他这个新入职国家电视台一周的人所能决定的。
电话对面的马应生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楚亦天在自己如此威压之下居然还能马上组织一套说辞出来！
毕竟是经验丰富浸淫电视行业十余年的老领导，而且马应生也从楚亦天的电话声音里面听出来了对方的语气并不是编造，而是真心想法，心中的火气稍微压了压。
不过，年轻人在这种体制森严的单位里不按常理出牌，肆意打乱规矩，甚至还想插手人事调动的做法，的确有很多不妥之处。
马应生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叹了口气对楚亦天说道：“好了，这会儿也不是说更多话的时候，明天早晨上班你到我办公室来，我给你20分钟时间好好把这事情说清楚了。”
挂掉电话，楚亦天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有点微微颤抖。
虽然说马应生并不是他见到过级别最高的领导，之前还和副总理面对面过，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次让他感到如此紧张。
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他现在主要从事工作的大领导，对于他的职业生涯是非常重要的，不管有没有最强借贷系统的任务，其实楚亦天早就已经爱上了在电视台工作的每个日子和每个部门。
正因为投入深、想做出成绩，所以被斥责了这样的表现也很正常。
蓝心看到楚亦天有点失神紧张的样子，连忙安慰他道：“怎么了？马台长批评你了？”
楚亦天点点头：“一言难尽……总之做《致富经》这个节目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啊……蓝心，你现在后悔加入这个节目组一起奋斗吗？”
蓝心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道：“为什么会后悔？我倒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楚亦天疑惑道：“幸运？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蓝心笑道：“至少……这个节目组引起了台领导的重视啊，我们正在创造一个全新的历史，不是吗？在国家电视台很少有年轻人能做到这些的，咱们两个年轻人能做这些，难道不值得骄傲吗？”
被蓝心这么一说，好像事情又挺靠谱的嘛。楚亦天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说道：“行，那咱们就一定要共同努力把这个节目给搞好、搞成功！”
因为明天一早要去马应生那里应答，所以吃完饭之后两人也没有什么其他安排，楚亦天直接开车先把蓝心送回她租的房子，然后径直回家整理思绪。
……
第二天一大早楚亦天就平静的走进了马应生的办公室。
“进来吧。”马应生的声音依然显得那么深厚，他正拿着小水壶给自己桌上的一盆兰花浇水，看到楚亦天来了头也不抬，只是招呼他先坐下。
楚亦天打量了一圈，小声说道：“没想到马台长您的办公室这么小，还没有以前我们高新区电视台的台长办公室大。”
听到这话马应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小子整天就关心这个？这里是首都，可不是你们以前的区电视台，寸土寸金的，懂吗？孩子。”
被他这么一顿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是领导，年龄也的确能算是自己长辈。楚亦天尽管觉得有点不爽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马应生在上班的第一时间就拿到了孔伟递过来关于调动蓝心的请示报告，马应生当时没有直接回应孔伟，而是把文件放在桌上，他就是要等楚亦天来了之后当面问个清楚，再决定这件事。
显然，楚亦天高估了方云鹏所谓的能力。
倒不是方云鹏以及他背后的人不给力，而是人事调动毕竟在一个大单位是很敏感的事情，即使你有再硬的后台，该走的程序还得走，而且这并不是在农业频道内部调动——而是人事部调动到农业频道。
相当于一个后勤部门调动到业务部门，就是放在任何一个单位这种决定都会比较谨慎，哪怕是一个普通员工，也不可能嘴巴上说说第二天就换地方上班的，那只能说明这个单位的制度非常不严谨。
虽然只给了二十分钟时间，但马应生还是慢条斯理的先把茶泡上，然后才回到自己位置上，让楚亦天汇报昨天的工作。
事实上，马应生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部分细节，但他昨天打电话告诉楚亦天什么都知道显然是半真半假的节奏，他又没有亲自跟着一起，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嘛？
楚亦天不紧不慢的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马应生说了一遍，很多细节也没有隐瞒，他自己也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因为这是正式场合和马应生就工作上的事情汇报，所以耍那些小心眼儿肯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要知道，一个副台长给你一个普通员工二十分钟的时间听你汇报你那点工作，这已经非常给面子了，马应生其实每天的安排都很紧张，各种会议各种场合他都要去，还要管一大摊子频道和事情，要说重视程度，那楚亦天已经是国家电视台里年轻人的翘楚了。
听完整件事情，马应生皱了皱眉，用手指使劲捏了捏自己两眉之间，吐了一口气才说道：“你小子啊……说你胆大包天还真是不为过！”
楚亦天眨巴着眼睛问道：“怎么这么说，马台长？”
马应生的加重口气说道：“你区区一个国家电视台的普通员工，就能代表单位去和人家的副校长谈这些事情啦？你眼里还有没有点单位和组织的概念？能长点心，懂点规矩吗？”
楚亦天立刻辩解道：“不是啊，马台长！我也想走正常流程按级汇报让领导出面，但是这事情很急您也知道，甚至最近还传出风声说什么方组长的这个节目组已经危在旦夕，马上就要解散了！所以我才在给方组长汇报之后情急之下就这样做咯……”
马应生叹了口气：“你还是太年轻！单位上的事情，怎么可能别人说风就是雨？没开正式的会议、没有正式的文件，谁敢在国家电视台随随便便把一个节目组说撤就撤？你以为你第一排的大佬？总理副总理吗？哼！”
说这些话马应生就是为了敲打一下这小子，你总应该懂点规矩！虽然在马应生眼里看来，楚亦天的确是有点真本事的，但是作为一个年轻人，光有本事不懂规矩不按常理出牌，很容易给别人落下口舌。
最重要的是，楚亦天实际上是马应生从区电视台一步登天推荐到国家电视台来工作的，如果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普通员工也就是当一个八卦笑料随时说说就业算了。
但是和马应生一个级别的人就不会把这件事情看得这么简单，他们甚至会觉得这是马应生的授意下让楚亦天故意来试探底线。
说白了，楚亦天不是一个人在国家电视台战斗，他的背后，就是马应生副台长这位大佬啊！
当然，马应生也不可能把话说得这么明，因为他觉得以楚亦天的聪明才智怎么会不明白这点问题，所以今天的敲打是十分有必要的。
至于蓝心，马应生虽然之前不了解，但是昨天晚上给楚亦天打了这个电话之后，他立刻又给章月萍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蓝心平时的工作情况。
章月萍可不是楚亦天这种职场初哥，在大晚上突然领导打电话问你手下一个青年人平时工作状态怎么样，她就是用屁股想都知道要发生点什么事情。
再结合一大早是农业频道的楚亦天临时把蓝心拖出去一起外派工作的时候，章月萍敏感的政治神经一下就意识到肯定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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