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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景，你怎么来了？”楚琳琅目光在顾文景和楚漫指尖扫了一个回合。
她发现，顾文景神色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收的极快。
“听闻官府的人几次上门，赵家丢失的税银怎会与你有关？”顾文景来之前，大致听了一耳朵。
京兆府的人两次上门，听闻赵家报案丢失了一批税银。
顾文景担心，是韩相有意针对楚琳琅，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楚漫这会儿正努力的当个透明人，捧着一杯茶闷不吭声的喝着，顾文景表面看上去也并不见外。
楚琳琅想了想，仰头说，“我要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文景你信吗？”
她确实啥也不知道啊，那税银，那五千两，不知道被容烬弄哪去了？
至于赵家丢失的税银为啥会从容烬手上送到她手上，她更是一脑门儿的问号。
她也没仔细问过容烬啊。
楚漫借着喝茶的动作瞧她，我不太信。
很明显顾文景在，楚漫沉静了很多。
表面虽自然，无形中的气氛还是有点绷和僵的。
“你不知道，那银子是如何来的？”顾文景显然也不太信。
“呃...”楚琳琅噎了一下，她要说不知道，算骗顾文景吗？
“韩雨宁那五百两又是哪来的？”顾文景温和淡定的抛出问题。
“.....”
韩雨宁那五百两，是她送的。
楚琳琅并非听不懂顾文景话中的重点，她默然了一下说，“银子是容烬送来的。”
顾文景肉眼可见的顿默了片刻，连楚漫都诧异了一下。
“容烬住我府上，给的伙食费。”楚琳琅言简意赅的解释说。
顾文景沉默了一下，最后脸色平淡的冒出一句，“赵家丢失的税银是容烬偷的？”
语气堪称古怪。
楚琳琅噎了一下，这个‘偷’字用在容烬身上，有点....不合适吧？
以她对容烬的了解，战王府应该是不缺钱的。
不至于去赵家偷区区五千两银子。
不过她也确实不知道容烬的银子是从何得来的。
楚漫捧着个空杯，想的跟楚琳琅一样，王爷何至于去偷钱？
顾文景神色如常，丝毫没觉得自己故意埋汰人，“琳琅，容烬很危险，你尽量离他远些。”
这话，顾文景语气微沉，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晰，很认真。
“我倒是想，可他住在我府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何避的开。”楚琳琅摆出不以为意的样子说。
“是避不开还是你并不想避开？”
顾文景这话问的可以说算是犀利。
楚琳琅无意识的咬紧了后牙槽，顾文景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待人温和，脾气好，她很少在顾文景身上感觉到咄咄逼人的气势。
但此刻她感觉到了。
“顾文景，你这话说的有点不合适吧？”楚漫虽然尽量在避着顾文景，但还是会护着楚琳琅。
“我是为了琳琅好。”
这一刻的顾文景，好似隐忍着过激的情绪。
“可你也应该问问，琳琅想要的是什么？”楚漫沉声说。
楚琳琅微微拧着眉心，抿着唇，气氛中带着火星子，这俩人突然就一言不合起来了。
“郡主想说琳琅想要的是容烬吗？”
顾文景今天确实有点咄咄逼人了。
他对楚漫的态度，明显带着某种压抑。
楚漫面色微沉，气氛逐渐紧绷起来。
“文景，你失态了。”楚琳琅声线清冷的打岔说。
失了君子风度。
顾文景逼人的气息并没有缓和，反而眉眼间多了一丝冷然，那冷然中像是禁锢着某只凶猛的野兽，随时会冲破禁锢，嘶吼的冲出来。
“琳琅，你还想和容烬退婚吗？”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顾文景今天确实失控，不像平时温和从容的顾太医。
楚琳琅拧着眉心，面色多了几分温怒，“顾文景，你又喝酒了？”
耍酒疯还是说胡话呢？
“你不想退婚了，对吗？”顾文景目光清澈，清澈的像一汪清泉，可楚琳琅却感觉他那清澈的目光背后隐忍着凌厉的刀锋。
顾文景不对劲。
“你到底怎么了？”楚琳琅沉声问他。
而去刻意忽略了顾文景的问题。
还想退婚吗？
理智上，是想的。
可楚琳琅不肯承认心底某个地方，曾在某个时候有所动摇。
“琳琅。”顾文景特别认真的看着她，清泉般的眸中凌厉褪去，带着丝丝恳求，“我就是想让你离容烬远些，你明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他带给你的只有伤害。”
不知怎的，楚琳琅心跳突然空了一下，她看着顾文景，就好像这个人曾亲眼见过她的悲惨似的。
那是一种好像看穿了她向死而生的灵魂的目光。
让楚琳琅下意识的想闪躲。
明明三个人同坐一桌，可只有楚漫觉得自己是个外人，顾文景和琳琅之间的那层隐秘的氛围，是她所不理解，并且插不进去的。
楚琳琅紧张犹豫，顾文景紧迫而恳切，两个人都忽略了楚漫眼底闪过的失落。
最后，楚琳琅也不知道是怎么结束这一场对话的。
楚漫乘兴而来，很显然败兴而归。
顾文景回家便给自己灌酒，顾文含问他，“哥，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
只一个劲儿的闷头灌酒。
顾文含压住了他手中的酒壶，几不可见的蹙眉问，“到底怎么了？”
“我，惹琳琅不开心了。”顾文景仰头，声音微颤，那是顾文含第一次见到他哥流露出那样的眼神，迷惘，伤痛，后悔和恳切交织。
像是努力想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顾文含看到了他哥眼中深深地无力感。
无能为力。
“我本意不是要让她不开心的，可我不知道怎么....说了那些让她不开心的话。”
清澈的眼中被迷惘所取代，最不想看到琳琅不开心的人就是他。
可他今天为什么就没控制好自己，说了那些话？
明明，现在的琳琅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让琳琅再重蹈覆辙。
顾文含低低的叹了口气，“哥，你真的那么舍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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