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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破烂的红砖厂房，藏在茂盛的树木和丈高的杂草丛中。
王总推着心爱的自行车，领着向天笑，将浓密的草丛拨开，露出一条不太明显的小道。
“这地儿不错吧，有没有一种，一种……”
“你是想说，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吧？”
“对对对！诶？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有文采的？这两句不错，在哪儿看到的？我怎么没见过？还有两句是什么？”
王总连珠炮似的发问，搞得向天笑有些头大，敷衍了一句：
“不知道在哪儿看到的，只记得这两句。”
“哦，那就算了，哈哈哈，骑了将近6个小时，太阳都快落山了，不知道两位老哥下班回来了没有？”
“嘎吱~”
厂房锈迹斑斑的破铁门，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们的报警装置还不错吧？”
向天笑没理会王总，放眼望去，空旷的厂房里，居然聚集着很多乞丐。
他们三三两两分成小团体，围坐着聊天打屁。
这间厂房不知废弃了多少年，地面还是坑坑洼洼的硬土。
琉璃瓦房顶就像破烂的床单，漏下大片大片的阳光。
红砖墙还算完整，不过一些好奇心重的杂草贼兮兮地把脑袋伸进来，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瘸子，瞎子，你们看，我带谁回来了？哈哈哈，我就说嘛，跨区业务，还得看我王总！”
王总领着向天笑穿过漠不关心的乞丐团体，来到两个睡觉的乞丐面前，自吹自擂道。
两个乞丐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摸索着起身。
确定是担心了许久的向麻子，激动地同向天笑紧紧拥抱了一会儿。
“麻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呀，大家都以为你会想不开寻短见，没想到咱几个还能团聚，真是太好了！”
向天笑感受着他们发自内心的关心，也不排斥，真心实意地说着感谢。
“这是张瘸子，这是李瞎子。”
王总对着向天笑一一介绍。
两个乞丐有些疑惑，大家都是老熟人，还用着这么正式地交换名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搁这儿业务谈判呢！
“是这样，之前麻子发生了点儿意外，失忆了，很多人和事都记不得了。”
张瘸子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向天笑，李瞎子也满脸好奇，向天笑点了点头说道：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之前跑去豪斯酒店吃霸王餐，被保安打坏了头，还进了医院，醒来就发现以前的很多事记不得了。”
“没什么大碍吧？除了记不住事儿，有没有其他后遗症？”
张瘸子一脸关切，紧紧握住了向天笑的手。
“没有后遗症，除了记不住人和事，其他都挺正常的。”
向天笑也没有嫌弃，拍了拍张瘸子的手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来来来，坐下慢慢说。”
四人席地而坐，向天笑这才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这两个乞丐。
张瘸子是四人中最爱干净的，衣服虽然缝缝补补，但却十分整洁。
齐腰的头发黑白相间，梳得整整齐齐。
寸长的白须也是被精心打理过，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
李瞎子和王总、向天笑一样，一头‘“脏辫”，加上乱糟糟的胡须，看起来“乞丐范儿”十足。
“喂喂，向麻子，你胆子挺大啊，敢跑去豪斯酒店吃霸王餐，给哥几个说说，都吃了些啥啊？好吃不？”
李瞎子一脸好奇，拉着向天笑问道。
“呃……”
向天笑没想到坐下来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去去去，一边儿去，你就不能关心关心兄弟的身体状况，酒店的东西有啥好吃的？还不如街边的小吃摊儿呢！”
王总听到李瞎子叽里呱啦说些废话，生气地批评了他一顿。
“我不是没吃过吗？问一下又咋了？况且麻子也不会介意的，你说是吧？麻子。”
“你……”
王总刚想发火，突然，“咣当”一声，厂房的大门被人暴力踹开。
一群穿着背心，肌肉暴起，臂膀脖子全是纹身的壮汉，手持刀棍，鱼贯而入。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墨镜，双手插兜的西装男。
旁边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子，在他耳边悄声说着什么，一副军师模样。
墨镜西装男环顾一周，大手一挥，纹身壮汉各自散开，跑到乞丐面前粗鲁地推搡着：
“起来起来，去老大前面蹲着，快点起来，去老大前面蹲着……”
向天笑四人面前也来了一个手拿棒球棍的纹身壮汉，不断敲击着地面，驱赶他们。
不一会儿，墨镜西装男面前蹲了一大片。
他点了点头，走到一边，金丝眼镜男上前一步：
“咳咳咳，各位不要害怕，我们是广陵市黑虎帮青草区分舵的人，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今天召集各位，是想向各位了解一件事。
昨天，在青树区，我们黑虎帮的舵主，昆山龙哥，被一个乞丐给打死了。
总部下了命令，要抓到这个乞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们之中，昨天有谁去过青树区吗？”
金丝眼镜男说完，死死盯着这些乞丐。
王总心里咯噔了一下，别人不知道，向麻子可是自己今早在青树区找回来的。
不过不可能是他，就他那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别说舵主了，随便来个混混都能摆平，随即心情恢复了平静。
见一地乞丐没一个有回答自己，金丝眼镜男也不着急，王炸还没出呢。
他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
“总部下了悬赏令，提供凶手情报者，奖10万！提供凶手具体位置者，奖100万！”
话音刚落，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对于乞丐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吞咽唾沫的声音此起彼伏，隔了一会儿，一只手颤巍巍举了起来。
“我…我……”
金丝眼镜男目光一凝，盯着那个乞丐寒声问道：
“你去过？”
那个乞丐吓了一跳，急忙解释：
“不不不，我没去过，只是刚刚我不小心听到，那个人之前去过豪斯酒店，我知道豪斯酒店就在青树区，这算不算情报啊？”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向天笑。
顿时，所有的乞丐都好奇地看向那个打哈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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