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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景明帝声音微微扬起。
他正想召见，没想到他们自己就送上门了。
“宣。”
平静的一个字，让卓远心头一震。
帝王怒了。
连忙亲自去宣召。
自入宫后，凤眠一双眸子就忙得目不暇接。
走进御书房，她双眸扫过四周，星眸中闪烁的光灿若繁星。
凤眠快一步上前，没给墨九渊说话的机会，直接对身着龙袍，浑身散发着帝王之气的景明帝行礼道，“弟媳凤眠，拜见皇兄，皇兄万福金安。”
此话一出，墨九渊和景明帝同时愣住了。
景明帝目光落在凤眠身上，皓齿蛾眉，一双眸子中仿佛藏着星辰，一瞬间，景明帝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遗世明珠。
凤舜这些年将他这个女儿贬得太低了。
以至于他都忘了那个容颜倾城，却又为爱扑火的女子。
景明帝脑海中两个人影重叠。
“皇兄……”凤眠轻轻唤了一声，景明帝瞳孔微缩，却故意装作没有回神。
凤眠只好看下墨九渊，小声问道，“夫君，我是不是称呼错了。”
墨九渊将凤眠的手握在掌心，借此安慰她，他心中清楚，对峙不语是景明帝的试探。
刚刚景明帝看到凤眠时微微失神。
景明帝仿佛透过凤眠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金陵孤女沈妙心，凤眠的亲生母亲，除了她，墨九渊心中没有第二个人选。
“陛下。”墨九渊出声提醒道。
景明帝佯装回神，心中却惊讶不已。
他知道墨九渊有多厌恶女人，从未想过墨九渊会主动牵起一个女人的手，还将她护在身后。
更何况这个女人前一天还差点成为他侄媳。
景明帝沉默打量着两人，他默认换亲究竟是对还是错。
“抱歉，是朕失神了，可惜了，鸿云有眼无珠。”景明帝语气中满是可惜。
在场的两人都不傻，如何听不出景明帝这话是故意在给他们添堵。
“皇兄，我与清月上错花轿嫁对了郎，上天注定的缘分，况且清月是父亲和主母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哪是我这个生母满身污名的人能比的。”凤眠自嘲道。
墨九渊握着凤眠的手重了两分。
这番阴阳怪气的话，景明帝是何等聪明之人，如何听不出来凤眠是在上眼药。
“弟妹说得对，都是一家人。”景明帝心中一沉，这丫头不好对付。
从前倒是不显，如今利牙露出来了。
看来是伤透了心。
“皇兄，我气不过，今早去祁王府外闹了一场，拿回了自己的嫁妆，皇兄放心，我只拿单子上有的，还有……”凤眠小心翼翼看向景明帝，连手脚都有些局促。
心中想的却是：还好前世电视剧看得多，不然她还真演不出来。
“还有什么？”景明帝低声问道。
“皇兄，是我的错，鸿云冒犯了我的王妃，我抽了他几鞭。”墨九渊站出来将凤眠护在身后。
手心真疼。
这个女人就不会轻点吗？
明知景明帝知道真相，他还不得不将这个罪魁祸首护在身后。
心累。
“夫君…….”未等景明帝开口，凤眠星眸朦胧的看下墨九渊，眼神中透着满满的爱意。
两人之间的气氛，景明帝一时间也辨不清真假，只觉得有些腻得慌。
这还是从前沉默寡言，冷若寒冰的墨九渊吗？
因为一个女人改变这么大？
“别担心，有我在，皇兄要罚我替你挨着。”墨九渊深情道。
若他早逝，凤眠定位居首功。
等下回去后他要多看点话本子恶补一下，不然还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演下去。
“皇...皇兄，祁王是我打的，他镇守北疆时，我前前后后给了他一百多万两银子，他欠债不还，还想赖账，我一时气不过就打了他，皇兄，你别罚夫君，我知道错了，祁王欠我的银子我不要了，刚刚嫁妆典当了，夫君续命的银子暂时有了。”凤眠说话间还不忘小心翼翼偷看景明帝。
落在景明帝眼中，她可真会演戏。
不怕他定她一个欺君之罪吗？
这让一向精明的景明帝第一次怀疑自己。
人真的可以在一夜之间变成另一个人吗？
性情完全不同。
还是从前是情报有误，这才是真正的凤眠。
“典当嫁妆？”景明帝微微蹙着眉头，疑惑看向凤眠。
“嗯，王爷一直用百年人参和灵芝之类的珍贵药材续命，这才……”凤眠看下墨九渊，立即认错道，“夫君，别怪我将府中的情况告诉皇兄，我只是想让你活下去。”
凤眠的话，墨九渊心更累了。
她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拖他下水。
明明是她自己想薅羊毛。
“九渊，这些话你怎么从前不和皇兄说。”景明帝一脸愧疚问道。
凤眠心中感叹，帝王都是天生的戏子。
你看那模样多煽情。
墨九渊一副不想给皇兄添麻烦的模样回道，“皇兄别担心，府中银子也是最近才用尽的，等王妃典当了嫁妆也就够用了。”
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回府后他得让人悄无声息将库房清理干净。
既然是装穷，那就要逼真。
“九渊...你啊...”景明帝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颇为无奈道，“你从小就是这样，不喜欢给人添麻烦，朕是你的皇兄，又不是外人。”
说着，景明帝又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声。
祁王没来告状，他总不能直接处罚墨九渊和凤眠。
这两人倒好，给他来一招先下手为强。
“卓远，立即去库房将百年人参和灵芝各取两株派人送去靖安王府。”景明帝忍着心疼吩咐道。
听到景明帝的吩咐，凤眠满意了。
轻轻扯了扯墨九渊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夫君，皇兄和你说的不一样，一点都不凶，他人真好，你这个月的补药有着落了。”
看着凤眠透亮的星眸，仿佛在对他说：你看，我聪明吧。
“多谢皇兄。”墨九渊心中默默为景明帝默哀。
“你身体要紧。”景明帝正要松一口气，凤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皇兄，神医说王爷每个月都需要百年人参和灵芝续命，下个月我继续来取吗？”凤眠笑着道。
此刻，凤眠盈盈笑容落在景明帝眼中，十分刺眼。
他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还会得寸进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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