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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上次出宫去清江陵的时候，被一群男宠逼得没办法，那可是顶着月黑风高偷偷摸摸出的宫。
现在一想，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傻。
作为女帝，即便是微服私访，就凭着这张脸，什么金牌银牌都不用，那就能在这宫里横冲直撞无人敢拦。
更何况，不论她是怎么样出的宫，只要人溜了，也是瞒不住太后和丞相的眼线的。
要不然，原主怎么会被刺杀无数次？
想到这，她不由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此时，她和软软、糯儿、以及千灵正走在帝都最繁华的街道上。
正准备去食芳街买些好吃的好玩的。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围观，她特意戴着白色面纱，穿着一件很朴素的淡青罗杉裙。
糯儿看到她无端地敲了自己的脑袋，担心地问道，“陛下，您是不是头疼呀？奴婢帮您揉揉！”
软软赶紧捂住糯儿的嘴，低声说道，“傻丫头，揉什么揉！说多少次了，在外边，要叫小姐！咱们小姐现在的名字，叫沈亦歌，记住了？”
“恩！糯儿知道了。”糯儿疯狂点头。
看这样子，糯儿就是以前也很少跟着宫昔昔出宫的，那丫头，太单纯了，年纪又小。
“我倒不是头疼，只是觉得······帝都热闹倒是热闹，却没有清江陵的风景。”她顿了顿，眼底透出失落之色。
“小姐是觉得，帝都没有林公子吧？”软软打趣道。
糯儿一脸茫然，“咦，林公子是谁？”
“林公子就是······”
“就是个过客！”她打断了软软的话，“以后也不会见面啦！提他干嘛？”
“哦······”
三个女人一台戏，见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千灵倒是不怎么掺和，一直保持着警惕状态，时刻准备与假想敌刺客战斗。
······
而另一边，就在沈亦歌兴致勃勃地在帝都民间闲逛的时候，她口中的过客林间月，已经在帝都盘桓了半月有余。
从上月决定来帝都开始，他就派了东亭揭月盟的人暗中调查了许多事情。
此刻，他正在水心坊的楼阁之上，依然一袭白衣，如墨的长发飘逸着，眸色凝重，坐在靠窗的梨木雕花桌前。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另一名穿着玄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五官俊秀，眉宇清朗。
该男子名叫顾栩，是揭月盟林行天，天翁的弟子，也是林间月的好友。
只见顾栩手中折扇一收，一脸疑问。
“你说，你在这水心坊，也呆了半月有余了，也没见着她出现啊！难道消息有误？”
“是啊，再等，我可就呆不下去了。”林间月缓缓道。
顾栩望身后椅子一靠，“唉！守株待兔果然不是一件易事！但当时那几个世家子弟可是说的信誓旦旦的，说女帝每月都会偷偷出宫来水心坊，看到美男子就收罗到后宫当男宠……”
“不然，咱们换条路走？”顾栩笑说道。
“什么路？”他抬眸，嘴唇轻启。
“比如，去丞相府当谋士，再比如，去公主府当驸马？你文武双全，长得又如同神仙一般，相信我，哪条路你都行得通！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见顾栩一脸玩笑，他却神色愈发严肃起来。
“顾栩，你知道我为何要非见她不可！”
“我自然是知道。但如今朝政不稳，女帝前两个月才亲政不久，又经历中毒死而复生一事，丞相与太后争权，她怕是顾不得后宫了。”
顾栩话毕，林间月冷哼一声，“好一个死而复生！谁又知道她是不是弄虚作假！六年前她就心狠手辣，自私自利！若不是这个女人一纸诏书！！我父亲……”
他如鲠在喉，激动得快要说不话来。
顾栩心中一酸，走过去，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总会有机会的。”顾栩犹疑了一会儿，又说道，“不过，你若是再见到她，不会杀了她吧？”
这句话，令他一下子想起了沈亦歌的模样。
他有些恍然。
“对了，我未曾与你说起过一个人。在清江陵，有个叫沈亦歌的医女，当时我初次在醉仙楼见她时，那张脸令我感到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你一说起那个女人，我才想起，原来那位沈姑娘，竟是长得像六年前的她！”
“不是吧？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能长得像她的人，可属实不易！莫非，你见到的人，就是她？”顾栩惊讶不已。
林间月一听，连连否认。
“绝无可能！沈姑娘虽说眉眼、五官之间有些像那个女人，但她清丽脱俗，善良勇敢，双眸清澈明亮。而皇宫之中的那个人，骄纵任性，心狠手辣！这完全就是两个人！”
“嗯！那就真的只是巧合了。”顾栩点了点头，又坏笑道，“话说，还从未见你如此夸赞一个女子，你是不是对她有意？”
他眼神闪躲了一下，声音低沉，“或许有意……但，我与她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
顾栩叹息了一声，打开折扇观摩。
“也是，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最好是不要去招惹人家姑娘的好。”
“……”他眼中，尽显遗憾。
其实，在一个月前，他便收到了翠碧从清江陵转寄给他的信，那是沈亦歌托千灵送去林府问候他母亲的信。
一开始，他本是欣喜无比，可接着，他便收到他母亲与妹妹溪月，被人暗中刺杀的消息。
从而也知道了，当时他母亲病重，为什么整个清江陵的大夫都拒绝去医治的原因。
这背后，风起云涌。
两月前，女帝大赦天下，把原本应该抄家问斩的将军府家眷，全部无罪释放，只贬为庶民。这必然触及到了造成虚怀谷惨案背后之人的利益。
他们一开始，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刺杀林府中人，怕落人口舌。知道他母亲病重，便着人对清江陵的大夫，威逼利诱，令无人敢去医治。
后来，沈亦歌出现治好了他母亲。
那背后之人，便坐立难安，忍不住要出手了。
好在，他离开清江陵的时候，派了一些揭月盟的人过去保护林府的安全。
他母亲与六岁的妹妹，这才平安无事。
但每每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他便觉得，既然给不了她安稳的生活，何必又去招惹。他与沈亦歌，终究是有缘无份。
便没有给她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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