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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的顾禹一行人累得气喘吁吁,都自己找根大树作依靠,支撑疲惫不堪的身体。
花脸狒狒群在花郁的咆哮声中四散而去,当人们都稍稍放松警惕的时候,顾风月却突然发现一根阔叶铁树的树干上,还幽幽站着一只,尚未离开。
听到顾风月的叫喊,顾禹连忙顺着顾风月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眼,竟让堂堂大将军王都觉得有些?得慌。
树干上站立的并不是原本的花脸狒狒,而是一只看起来跟人类极为相似的白猿。白猿全身长满了细长而又浓密的毛发,佝偻着腰,约莫成年男子肩膀高度。它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出是亲善还是诡异的笑容,一双深邃而清澈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顾禹,像是要把顾禹看穿。
顾禹盯着树上的白猿,感觉全身不自在,心里也有种细碎的发麻感。就像是全身所有流淌着的血液都混进了散发着恶臭的浑浊泥沙,就像是被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胸膛。
“过来~”
更令在场所有人惊悚胆颤的是,白猿突然开口说话了!白猿在随意吐出这两个字后,一转身,消失在了密林之中。剩下所有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孔面面相觑。
“它......到底是人还是猿?”
“会说人话,莫非是传说中的人猿?”
“他娘的,人猿也不会说人话吧?”
“它它它好像是会魅术,竟能让王爷都发怔!”
“这畜牲开了智,成了精了!”
“行了,都别瞎猜了,我们跟过去便是!”
顾禹回过神来,语气严肃地打断了老兵们的猜想议论。
“王爷三思,前方不知多少艰险,极有可能是白猿的陷阱!更何况,兄弟们多有伤在身,需要时间休养啊!”罗衡庭听到顾禹的话,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制止。
“可笑!难道你们真以为我来这浊西森是为了寻求刺激不成?我是想为我大胤征服这偌大的森林!我大胤的领土不该局限于九大城池。整个北陆,乃至于整个大疆,我都要为父皇收入囊中!有此等不寻常的契机,竟劝诫我退缩逃避?我看你是越老越胆小了!”听了罗衡庭的话,顾禹显得异常气愤,指着罗衡庭一顿臭骂。
“都跟我走!顺着白猿消失的方向!”
禹王的话就是权威,众将士无奈只得遵命,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花郁脸上虽然明显地挂着不服气,却也只能老老实实把容亦扶了起来,背在背上。
顾禹出人意料地一改往日爱兵爱民的形象,丝毫没有顾及受伤的将士们,反而以他们难以承受的速度行进着。
不一会儿,已经遥遥可以看到徐徐缓缓在树枝间跳跃的白猿,白猿似乎在故意等着他们。
随着不断地深入,无数奇形怪状的植被树木在人们眼里闪过。越深入,周围的树木却越变得稀疏矮小,甚至开始出现一片接一片的空地。
奇怪的是,空地像是被人为处理出来的,每个空地的中心都有一个大坑,坑里装满了一些说不出的杂物。人们都知道,这是反常的,老兵们个个心存疑惑又只能尽全力紧紧跟在顾禹后面。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凶险在等着他们,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浊西森,谁都不想掉队。
终于,白猿在一处密林中最高的树上停了下来。它站立的地方,刚好是阳光能够渗透的极限。白猿慵懒地抬了抬头,似乎是很享受星星点点落在脸上的阳光。
此刻顾禹一行人也刚好抵达了密林之中,老兵们倚着树干正喘着粗气,多数都是大汗淋漓。
白猿缓缓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挂着它那诡异的笑容。
“这里,是我第一次享受到光的地方。”
“你叫我们过来就是想说这个?”花郁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正等着一个机会好好出气。
白猿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顺着树干往下跳了几下,站在了离人群更近的地方。
“我的族人们需要阳光,可是我们祖祖辈辈守在这浊西森深处早习惯了,无特殊情况绝不会踏出浊西森半步,并无心去与你们人类争夺阳光。”
“就凭你们一群猴子也妄想从我离荒族人手里抢夺天下?这真是我听过猴子讲过最好笑的笑话!”顾禹在耐心听着,花郁因为容亦的伤却恼火得很,此刻他只想让容亦好好休息疗伤,可不想听一只猿讲什么废话。
“是吗?”白猿并没有生气,还是微笑着。
可是密林里突然出现了一些细碎的声响,突然,十多只体型壮硕的黑色大猩猩挤了出来。每一只大猩猩都足足有农家草屋那般高,拳头比战马的头还要大上一圈,壮硕的身体让人不寒而栗。
黑猩猩全都露出锋利的獠牙,绕成一圈围住了众人,不断拍打着胸脯并吼叫着,向众人示威。白猿从树枝上轻松一下落在最健壮的那只黑猩猩肩膀上,温柔地抚摸着黑猩猩头上黑亮的绒毛。
老兵们见状紧紧抱做一团,死死地握住手中的武器,面色苍白地面对着眼前的这群巨兽。就连花郁也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你这是何意?”
顾禹反倒没有过多的惊慌,只是眼里显得有些木讷。
“可能你们不知道,我白猿一族乃是这浊西森里的王,毋庸置疑的统治者。你们以为就凭你们人类也能独占大疆北陆那么大的土地?只是我们都不屑于生活在你们生活的那些污秽的地方罢了。我们白猿是古神的使者,是浊西森的守护者,所以你们残杀了那么多翼狮,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不过......”白猿看了眼顾风月,“只要你们乖乖地把这个男孩儿交给我,我便放你们两个一条生路。”
“你......要他何用?”顾禹听了白猿的话,竟也没有任何激烈地反对,只是呆呆地发问。
“你疯了么,顾禹?!它是想带走你的亲儿子啊!他们都死了我们两个难道要当逃兵么?你定是被那妖猿惑了心智,你给我醒醒!”花郁却急得发火,没有任何顾虑地抓紧了顾禹的衣襟,拼命地摇晃着。
“我们在幽深浓黑的森林之底渴望阳光,知道求而不可得于是退而求其次。我们尝试过生火,可是......这并不是我们的特长,我们试过无数次都失败了。而且众所周知的是,火对于森林无异于狼对于羊群,太过危险,随时可能让整个浊西森都被覆灭。感谢古神,当你们进入到浊西森时,我预知到,带领我们迎接光明的人终于出现了!而那个人,就是他。”白猿貌似忽略了花郁的一切举动,只跟能发号施令的顾禹说话。
“既然是如此,那……”
不等顾禹话说完,顾风月就果断地一掌击中顾禹的脖颈,将其当场击晕,弄得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唯独花郁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小兔崽子,真有你的。”
“父王对不住了。各位叔伯,我知道父王此刻并不是真实的自己。你们不敢做的事,我来做!”
花郁一捏拳头,各个指关节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他笑着从袖口解下一根丝带系在顺长的头发上,原本瀑布般披肩的发变成了一个干练爽快的马尾。
“那么现在,全都拼上性命,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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