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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林家洛的时候，她情绪确实波动了一下，剩下的只觉得棘手。
谢过老板，许昭言礼貌地将人请进了屋。
习惯性伸出手要将林家洛的包接过来，她瞬间像被什么电了一下收回。
倏地转身倒了杯水，默不作声地放在他面前。
“昭言，我先去扔个垃圾。”
许昭言没有为他们互相介绍，也没有什么必要。
“嗯。”她想了想：“你先出门吧，晚点了我再在群里找你们。”
陈锦视线与林家洛碰了碰，林家洛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他坦然地回点了下，转眸看着许昭言说：“好，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转身，提着袋子跨出门口。
许昭言在林家洛对面坐下，抓了抓头发不看他：“怎么来的？”
“飞机。”他口干舌燥地喝了口水。
沉默。
老样子，对着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来干嘛？”许昭言又问。
林家洛抬眼看着她，眼神藏在镜片后边瞧不清晰：“到处逛逛。”
他难得地口是心非起来。
许昭言也不揭穿。
看了看他身上的着装，从头到脚都是她置办的。
“看着不闹心吗？”她问。
“什么？”林家洛不解。
许昭言一样样念出来：“衣服、背包、鞋子。”
他缓缓道：“都能用，有什么好闹心的。”
又是沉默。
“刚刚你朋友？”他没话找话：“以前没见过。”
林家洛没有质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喜欢一个人的眼神与行为举止，他知道得很清楚。
“嗯，新朋友。”
新朋友，新生活。
“你身体怎么样？”
“又是雨薇跟你说的吧？”许昭言不答反问。
“我没有利用她的意思。”林家洛真诚道：“就是偶尔问两句，别的什么都没有。”
许昭言叹了口气，喊他：“洛哥。”
他眼睛睁了睁，就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等着听她说。
“我们早就结束了。”
不是什么拉扯战术，也不是什么想引起家长注意的小把戏。
“其实我......”林家洛似乎在组织语言，快三十岁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无助：“我们怎么就这样了呢？”
俩人相处没什么大纠纷，都对感情专一。
双方家长满意，朋友祝福，物质条件也不缺。
怎么就这样了呢？
许昭言是个乐于沟通的人，这些年她自认已经将自己完完整整地剖析给对方看。
剖白过后得来的就像现在这样。
林家洛永远都不在状态。
所以才疲累。
“你觉得两个伴侣的相处模式应该是什么？”许昭言问。
“柴米油盐，平淡，踏实。我赚钱，你做你喜欢做的事。”
听起来很美好。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晚归我喜欢为你留一盏灯。等你回来了，喜欢你能主动亲近我，而不是目不斜视地脱了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我可以改。”
“你说过了。”许昭言说：“你说的时候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但你记不住，或者是记住了不想做？”
“我脑子笨。”林家洛解释。
“你脑子不笨。”
“我笨。”
他捏紧了手指。
好像固执地说自己笨，就能粉饰那爱得不足的心意，掩盖那些没有及时回应的小缠绵。
“对我来说，爱情起码要有个来往的过程，你得愿意接住我的球给我送回来。可我和你在一起，越来越像单方面发球，我喊你接你都不想理。球掉到地上只轻飘飘看上一眼，还不带帮我捡的。”许昭言沉声道：“这不是笨。”
“我......我要是不会打球呢？”林家洛绷着下巴问。
许昭言盯着他的眼睛，问：“我没教你吗？你学了吗？”
林家洛认真地回望，她的眼中没有失望，但也没有......小心翼翼的期待。
她冷静，理智，他已经不能再影响到她的决定与左右她的情绪。
他吸了口气，缓慢地吐出，艰涩地说：“你不想见到我。”
许昭言没有出声。
两个人在一起七年了，林家洛还不会‘打球’，难道不够滑稽吗？
他怎么会以为她会想见到他？
林家洛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我懂了。”
俩人静默了好一会儿，都各自调整好了心态。
“言言，我呆一天好吗？明天就走。”
他的声音比年少时期多了些成熟的魅力，温柔的时候很抓人的耳朵。
可惜对面的人已无暇欣赏了。
陈锦哪儿也没去。
一直站在客栈不远处的街角处，许昭言要是出来他一眼就能看到。
她的爱人在里头。
还是爱人吗？
手里是一盒开了的新烟，他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烟盒。
把玩手中物什这个习惯是他念书的时候就有的，有什么转什么。
打开看了一眼，又盖上。
海边之后他就没再吸过烟，那烟一根没少。
要说陈锦这张脸，原本就注定了要有个耀眼的青春。
但他不是个重欲的人，必定要发生的故事都没机会发生。
他也不是个扭捏的人，想争了就去争。
不能姜太公钓鱼，也不能饿狼吞鱼，要温水煮青蛙。
只愿她不被别人捷足先登才好。
电话响起，是许昭言。
“喂。”
“嗯，我在附近。”
“没事，我忘记拿相机了，正走回去呢。”
陈锦也是个温柔的，只是声线偏清冷又带了点慵懒的意味。
平日里语调疏离且淡漠，没有像与许昭言说话这般掺了不少暖意。
柳悦就是从这处察觉到他对许昭言的与众不同。
许昭言说林家洛想在川安游玩一天，请求他跟宋奇文带一带，问方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呢？他当下就应了，反正还可以积累多一个大餐的机会。
刚一到埠，林家洛就直奔客栈了，没吃东西。
陈锦和宋奇文贴心地带他来了新开的玉壶春茶楼，来个了中式早餐。
宋奇文将餐桌上的食物录了个小视频，发到了群里面，呼吁大家明早一起来吃。
林家洛一开始不会主动说话，陈锦懒得说话，那么活跃气氛的只有宋奇文这个话痨了。
他私聊了温暖一句：【要死了，这叫新欢旧爱欢聚一堂吗？激动.JPG】
温暖发来一连串问号：【什么新欢旧爱？？？新欢是你还是陈锦？？？】
宋宋宋人头：【小孩子，说了你也不懂！玩你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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