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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婵心中竟有些舍不得。
“走吧，前面有一家客栈，老板娘人很好，我带你去。”
两人到了客栈门口，东方婵让老板娘给萧慎行开了一间上房，简单交代几句就匆匆离去了。
萧慎行不以为意，到了家门口，任谁都会归家心切。
他看了看这房间，很是干净整洁，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街景，还有个洗澡的隔间，果然是上房。
但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眼下时辰还早，萧慎行便决定自己出去逛逛，买身换洗的衣裳。
把黑马兄寄存在客栈里，萧慎行从那一包金银珠宝里摸了个宝石就离开了。
客栈老板娘就像东方婵说的一样，人很好，涂着大红的蔻丹，三十出头的样子，
很是有些风韵，听到萧慎行说要找地方换些钱来用，
她好奇打量了一下萧慎行：“哥儿要换什么？能让奴家开开眼么？”
萧慎行这一世除了东方婵，几乎没接触过女人，
还是第一次听到女人这样娇滴滴的说话，不像东方婵，跟她走了一路，差点拜了把子成兄弟。
于是痛快的伸出手，掌心一颗红彤彤的宝石，就像老板娘指甲上的颜色，
老板娘眼睛瞬间就黏在了上面。
“换多少？”
还没看清她怎么出的手，宝石就不见了，
萧慎行十分怀疑，这老板娘练了什么移形换影的手法。
“我想买件衣裳，再吃一顿丰盛的晚饭，顺便结了这房钱。”
老板娘给了萧慎行一个眉眼：“回屋等着去，这就安排...”
没让萧慎行来得及怀疑自己遇到了骗子，
老板娘的安排就到场了。
店小二一趟趟的提着热水，把隔间里半人高的大澡盆给装了七分满，
又捧了一深一浅两套不同色的衣裳进来，连带着鞋袜腰带一应俱全。
等萧慎行泡够了澡，挑了一套玄色衣裳穿戴整齐出来，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酒菜。
酒菜一旁还有一个小小木盘，上面放着几粒银角，几串铜钱。
这服务，绝对值一颗红宝石...
吃饱喝足，听到窗外街道还有热闹的叫卖声，
萧慎行趴在窗口，看到夜间的郡城里，亮起一盏盏灯笼，
有的高高挂在杆上，挑起长长一串，仿佛糖葫芦一样，
有的小小一盏，吊在屋檐角落，偶尔随风轻轻晃动。
星星点点的亮光，将蜿蜒的长街晃得仿佛河面一样。
沿街无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似乎比白日的人还要多，一群一群的，就像那河里的鱼儿。
萧慎行忍不住抓起一串钱下了楼，出了客栈，融入到了人群之中...
另一边，东方婵也回到了家中，直到燃了灯却还没有吃上晚饭。
而是端坐在堂屋内，接受着来自父亲东方兴的训斥。
“我口也说干了，这一趟，幸亏有人救了你，你说你万一死在了外面，都不会有人来送个信，你让我这个做爹的，怎么办？”
东方婵眼眶微红：“爹，我就是想证明...”
“证明什么？证明你二十三岁了还没嫁人，给咱们东方家长脸了？”
“爹，是二十二。”
“你！”东方兴扬起手，却打不下去。
他突然意兴阑珊，摆摆手：“罢了，二十二也好，二十三也好，想找个好婆家是不能了，之前有媒人来，说是给人家续弦。”
东方婵突然瞪大眼睛：“爹，你没答应吧？”
“你这脾气，怎么可能同意，我自然没答应。”
“那就好...”东方婵的心还没放下，
东方兴又继续说道：“还是招婿吧。”
“爹...”
“爹什么爹？你不招婿生个孩子，叫咱们家绝后啊？”
东方婵闻言，低着头不说话了。
“不过这年头愿意入赘的，也没个像样的，”东方兴有些发愁：“我就不该叫你练什么武功，练的心比天高，现在剩在了家里。”
东方婵：“......”
“对了，刚才你说，救你的是个小道士？你们还一起回来的？他多大年纪了？”
“啪”东方婵一巴掌呼在自己脑门上：“爹，人家才十六，还是个孩子。”
东方兴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十六啊，哎，是太小了点，不过，十六成亲的也不少。”
“爹，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我拿他当亲弟弟看。”
东方兴一听有些不乐意了：“你啥意思，你是说你爹我没能耐，没给你生个亲弟弟？”
“我还是去煮饭吧...”
东方婵觉得父亲自从离开衙门之后，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她不想多跟他谈论，站起来准备去煮饭，想到燕三刀的事，又停住脚步问道，
“爹，燕三刀死在外面，尸体带不回来，我拿了他的刀跟赃银，明日去衙门，你说大人会不会相信？”
东方兴用鼻腔哼了一声：“相信什么？相信你说的燕三刀是被雷劈死的？劈的没个人样连个人头都拿不回来？”
“事实如此啊。”
“衙门里没人听你说的事实，你要拿出证据。”
东方兴毕竟在衙门里混了一辈子，他想了想说道：“叫我说，你明日去禀报一声，就说没有抓到燕三刀，不过是被嘲笑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也别再想着了。”
“为什么？他明明死了，虽然人没抓回来，但...”
“婵儿，燕三刀不是你杀死的，这是其一，即便他死在你手，这功劳，轮不到你头上。其二，那些赃银，你以为会真的还回到报案的苦主手中吗？”
东方兴站了起来，扶着腰眉头紧皱：“我要知道这事，当初根本不会叫你去，行了做饭去吧，饿了。”
东方婵还不死心：“至少我带回了赃物，带回了燕三刀的死讯。也足矣叫那些人闭嘴。”
“你错了，无论你怎么做，他们一样不会高看你。婵儿，听爹的，好好招个女婿，安稳过日子吧。那些赃银，你若心里过不去，就自己悄悄的给那几个苦主送去。”
东方兴进了里屋，东方婵还站在原地，
其实她在衙门这两年，也能明白，她爹说的话对，但她偏就不怎么甘心，偏就不想看她爹在曾经的同僚面前低声下气。
来到灶房挽起袖子开始煮饭，灶膛里的火光映到脸上的时候，
东方婵想起跟萧慎行夜宿路边的那一晚，听到的花木兰的故事。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花木兰可以做将军，她难道连个捕快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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