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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昨晚那名盯梢的宫女竟是太皇太后刻意安排!
兰月心里立即叫苦不迭。
从此时此刻起,自己便被这么一个跟屁虫粘着,这晚上的日子,自己该怎么过?
她斜勾着眼角向太皇太后瞟去,心里懊丧着,自己要上哪儿去弄个曾孙给她。
但太皇太后此时已经多云转晴,整个人高兴得什么似的,让兰月不忍心再拂她的心意。
在拜别太皇太后之后,完颜凌风和兰月都心情沉重。
“你打算怎么办?”完颜凌风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闷声对兰月问道。
“什么怎么办?”兰月有些猝不及防。
“你应承奶奶的事情,你要怎样做到?”完颜凌风眼底意味不明。
“这……”完颜凌风的话彻底难住了兰月,她支唔道,“你明明知道我刚才的话不过是安慰老人家的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完颜凌风抬起眼眸,幽怨的看着她说道,“既然你明知道根本无法兑现,为什么还要应承下来?”
兰月心里也正憋屈着,她大声争辩道,“刚才那样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你的意思是……有了你这个权宜之计,她就不会失望了?”完颜凌风语气变得十分强硬,红着眼眶问道。
兰月被他这句问得哑口无言,整个人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所谓希望越大,希望便越大。他说得没错,自己这个权宜之计,一旦到了揭盅的一天,便会将年迈老人的心伤透。
过了许久,兰月方才满怀歉意的说道,“很抱歉……我当时确实一时情急,没有想到这么严重的后果。”
完颜凌风见兰月也是满眼自责,不忍再苛责她,只得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虽然预料到了太皇太后派入画前来服侍的意图,但却不曾想到入画会将二人看得严丝合缝,片刻喘息之机都没有。
只要兰月在哪里,入画便跟进跟出,犹其是晚上,她更是尽职尽责,一丝不苟的盯着两人。
两人原本以为过了这头两天,风头便过去了。没想到,入画竟然一如既往,没有一点松懈下来的意思。
最要命的是,两人在睡下之后,入画会时不时来个突然袭击。
幸好兰月和完颜凌风的耳朵都好使,要不然早就被她看出了端倪。
“那个入画每天都象只辑毒犬似的,我们这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这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如今还要不要人活了?”兰月向门外的影象瞟了一眼,一边唉声叹气的说道。
兰月满脸哀怨的样子,让完颜凌风有些忍俊不住。
“是你非要以报恩为借口粘着朕,如今却怨声载道。朕被你拖下水,每天跟着你一起受的煎熬不比你少,朕却只字不提。说起来,你倒应该反过来安慰朕才是。”完颜凌风将英俊无双的脸凑到兰月眼前,满眼戏谑之意。
兰月白眼一翻,“安慰你?做梦去……”
她的话没说完,却听入画的声音传来,“兰月姑娘,皇上,时候不早了。”
这句一出,兰月的神情越发沮丧,无助的看了完颜凌风一眼。
第二天晚上,两人正坐在床边磨蹭着,却见入画手里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朕不饿,你端这碗羹汤进来做什么?”完颜凌风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托盘中那碗黑乎乎的东西,撅着嘴说道。
随着入画走近,一股难闻的药味串入鼻中,兰月这时也注意到,那个盘子里的东西,似乎是什么汤药之类的东西。
“皇上,这个不是羹汤。”入画将碗从托盘中缓缓端到完颜凌风面前,柔声说道。
“不是羹汤是什么?”兰月抢先一步问道。
“这是……”入画语速极为缓慢,说着说着已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增进鱼水之欢的大补汤药。”停顿了片刻之后,她才慢悠悠的说了出来。
“什么?”兰月闻言不由自主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奴婢说,这碗汤药是太皇太后特意吩咐太医院为皇上精心熬制的大补汤。”入画将汤碗恭敬的奉上,同时极缓慢的说道。
“太皇太后!”兰月的腮帮鼓鼓的,“真是太周到了。”
而她此时不经意间斜瞟了完颜凌风一眼,却见他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有劳入画姐姐,这碗汤冒着热气一定很烫,等放凉了我亲自服侍皇上饮下。”兰月知道完颜凌风此时不便开口,便主动出声替他解围。
“兰月姑娘折煞入画了。太皇太后千叮万嘱,要入画亲自服侍皇上喝下此药。入画岂敢让兰月姑娘代劳?”入画面色从容,悠然自得的说道。
入画说完之后便将汤碗放在桌上,静静的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兰月和完颜凌风心里都无比的煎熬。
兰月脑中飞快的转着念头,试图找到一个借口将入画打发走。
于是兰月佯装关切的说道,“这汤水看起来又浓又黑,不知道里面的药渣滤干净了没有。”
说着,她便不由分说的伸手去端药碗。
入画正想阻止,却不料那药碗已从兰月的手中滑出,“嘭”的一声脆响过后,汤水和药碗的残片溅落了一地。
“哎呀……都怪我的手太滑,没将药碗端稳,害得入画姐姐没法向太皇太后交差。”兰月眼中隐藏着得意之色,故作惊慌的说道。
而完颜凌风看见兰月干的好事,偷偷在桌子下面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入画姐姐,这件事不如就别向太皇太后呈报了。否则,你和我都逃不过太皇太后的惩罚。”兰月假意好心的提醒入画。
却见入画面色从容不迫,不紧不慢的收拾着地上的污渍。
“这些我来就行了,入画姐姐你辛苦了一天,早些歇息去吧。”兰月见状一边说着,对着完颜凌风挤眉弄眼。
“朕困了,要睡下了。”完颜凌风默契的配合着兰月,同心协力打发入画离开。
却不料入画仍一丝不苟的收拾着,一边说道,“皇上还不能睡,太皇太后交代过,务必要将汤药喝得一滴不剩才能安歇。”
“一滴不剩……”兰月心里唏嘘不已,她故作为难的说道,“可这汤水已尽数泼溅在地,覆水难收,如何能够服用?”
却见入画弯身向她一揖,温声说道,“兰月姑娘不必担心。这汤药太医院熬了一大锅子,入画这就前去取来。”
这句话一出,令兰月顿时风中凌乱。
“什么?”这次完颜凌风也不淡定了,他跳起脚来说道,“你要朕等你去太医院回来才睡,朕困死了,这么久朕可等不了!”
“这可是太皇太后的懿旨,望皇上不要为难入画。”入画死乞白赖的说着,就是没有放弃的意思。
说完之后,入画便拿着托盘和破碎的汤碗退了出去。
看着她悠然离去的背影,兰月牙邦咬得咯咯作响。
“今天这道坎,恐怕朕是迈不过去了。”完颜凌风满眼求助的表情,望着兰月说道。
“再难的事情你都经历过了,这点小事怎么难得倒你?”兰月满眼期待,替完颜凌风打着气。
要知道,他可是装痴扮傻了整整十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小小一碗汤药罢了,应该撂不倒他。
“若是我能同你上次一般,生生将药力扛过去就好了。”完颜凌风满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了,上次那么猛的女眉药,我都能扛过去,你比我厉害多了,没有扛不过去的道理。”完颜凌风的话倒是提醒了兰月,她对完颜凌风更有信心了。
“朕怎么能与你相比,你的体质……”完颜凌风话说了一半,突然收声。
“怎么不说了?我的体质怎么了?”兰月对他这个异常的举动很是疑惑。
“没……什么。朕不过随口一说。”完颜凌风将头别到一旁。
正说话间,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兰月知道,那是入画去而复返。
“皇上,这药入画已试过,完全可以入口。”入画再次端着药碗走上前来。
完颜凌风视死如归的看了兰月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接过药,一饮而尽。
“皇上,兰月姑娘,入画祝你们琴瑟合谐,早日为太皇太后诞下曾孙。”入画眼中是满满的虔诚,恭敬的向兰月和完颜凌风说着祝福的话。
这一句原本美好的祝愿,落在兰月和完颜凌风的耳中却怎么听怎么难受。
入画见兰月和完颜凌风都木然的坐着一言不发,知情识趣的退了出去。
兰月和完颜凌风相对无言,都只默默的躺下。
躺了一阵,完颜凌风的身体果然起了变化。
他满面潮红,双目炽热的盯着兰月,额上渐渐沁出了细细的汗液。
“怎么办?”兰月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被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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