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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转回头去，苦笑了一下。
这孩子，连虚与委蛇也做得不像。
到了通道另一边，蒋欣亭对这里也已十分熟悉。对蕊瑶的房间更是难忘。
张公子遗留的血腥味早已消散。
桌子上还有一盘剥了一半的果仁。
床铺依然整洁。
站在床榻边，抬眼就看到背部贴在床顶的蕊瑶。
四肢扭曲，大张着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下方。
蒋欣亭忍不住别过头去。
蕊瑶身上的衣物也十分整齐，看不出外伤。
不用说，必定是与清瑶的死法一样。
“伤口，就不用看了吧。”瑶姬似乎是在问蒋欣亭，却不等她回答，就抬手，用那枚红玉戒指点了点蕊瑶。
蕊瑶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果然，瑶姬就是来收尸的。她根本没有查看任何细节。
或许是因为，她不想知道！
或许是因为，她原本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蒋欣亭：“你把这些尸体都销毁了？”
“没有！收到我的空间里了。”瑶姬一晃那颗红玉戒指。
“这是一个空间宝物。可以收纳一切你想收纳的东西。”
蒋欣亭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只关心蕊瑶她们在里面的情形，
“那你把她们全收进去以后，会再怎么处理？”
“超度，轮回。”
“就像那些上你课的鬼学生一样吗？”
瑶姬摇摇头，“不太一样，那些鬼学生意识尚未完全消散，我只需稍加引导，无需付出太多的精力。”
蒋欣亭想到，“蕊瑶她们的意识是毫无残留的？”
凶手对她们的掠夺，真可谓干净彻底啊。
“不碍事，我会替她们引路，她们终究会转入轮回。我还会为她们祝祷……”
瑶姬走在前面，边走边低声说道。
蒋欣亭却不再细听，轮回是下辈子的事了，不代表这辈子的冤屈可以不计较啊。
*
回到培训部这里。蒋欣亭就头晕脑胀，躺了许久，也没见好转。
向瑶姬老板请了假，后者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她好好休息，
“下午的课，你就不用忙了。反正我教的那些，你也不会。”
这是什么话！明明上回我还认出了东汉的曹全碑。
瑶姬握着蒋欣亭的手腕，一会儿后又放下，“脉像都是好的。或许是你的心病，不该想的，就不要多想。想了也无用的。”
真不喜欢看他这副妖艳的女人相。
若是你不怜惜女子，为什么还要变成女人的样子？
蒋欣亭低垂下眉眼，不去看她。
外头已有姑娘们进入教室的叽叽喳喳声。
瑶姬起身，每个举手投足的细节，都是优美到无暇的，
“我去教习了。你别乱跑，歇息着吧。”
等瑶姬走远，又听到教室那里传来歌舞之声，蒋欣亭就一骨碌从小榻上跳起。
哪里有一丝不舒服的样子！
本来就是做给瑶姬看的。为的就是可以趁她不在的时候，去拿那个叫醒学生的铃铛。
轻手轻脚地来到那些鬼学生的寝室，蒋欣亭先为自己壮了壮胆。
在门口只轻轻摇了一下那个铃铛，就瞥见屋内的鬼学生们，全都一溜儿烟地坐起了上半身。
蒋欣亭赶紧捏住铃铛的撞片。不能让它再响了。
只需要响一声就可以叫醒黄浩轩，足够了。
她蹑手蹑脚地进入屋内，没来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屋里也太冷了！像冰库一般。
彻骨的寒意由脚底心窜入身体里，没走两步，蒋欣亭的牙齿就打起颤来。
黄浩轩在这里睡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感冒！是该说他底子好阳气旺，还是说他皮粗肉厚？
忍着寒意，摇了摇黄浩轩。
后者必竟是活人，被推拉了两下，就恢复了意识。
“到上课的时间了吗？怎么只叫我一个？”跟着蒋欣亭走到门外，黄浩轩不禁问道。
蒋欣亭先问起他来，“上次是不知道这些学生是等着轮回的鬼，怎么这次，你还和他们一起睡啊？”
你心也太大了吧。就没有一丝忌讳惧怕吗？
“我正要跟你说呢。和这些学生在一起，我可打听到不少信息呢。”
黄浩轩一副狗仔记者的调调，“你知道吗？这些学生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哦？他们是战死的兵士？”
“没错没错。带他们打仗的，就是皇甫世子。这场仗打了近十年了，最近才稍稍停战半月。”
“是不是要谈和休战了？”
“不是。是因为能打战仗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万将枯骨、十室九空！
蒋欣亭想起蕊瑶说起她的两个弟弟，也都是战死的。
战争若是因为没人可上战场，而不得不停歇，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对了，你先说说今天这么早叫我起来是为了什么？”
黄浩轩见蒋欣亭领着他走到长长的通道这边，奇怪地问道。
蒋欣亭神色又黯淡了下去，她将几个姑娘惨死的事都告诉了黄浩轩，还将亲眼看到蕊瑶死前的怪异之事也一并说了。
“听你这么一说，瑶姬似乎十分可疑啊！”
“不是似乎，是确实可疑！”
“可是，我听那些鬼学生说了那么多，瑶姬在他们心目中就像如来观音一般，她怎么会去杀那些姑娘呢？”
“说不定，她一边做取人性命的勾当，一边替鬼超度，替自己忏悔呢？”蒋欣亭现在怎么看瑶姬怎么觉得她是幕后大BOSS。
黄浩轩摇摇头，“这有些说不通啊！”
蒋欣亭不悦：“你是不是因为瑶姬长得有女人味儿，就对她双标？”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她好与不好，都与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黄浩轩拍着胸脯说道，“这么和你说吧。假使发生了什么不可解决的事，我一定站你这边！”咱们是亲同学啊。
怕蒋欣亭不信，他又举了一个例子，“说得通俗一点儿，就是你和瑶姬同时掉入河里，我铁定会先救你！”
这个例子有些奇怪。不过嘛，意思蒋欣亭是懂了。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离开这里。不过，走之前，我想知道蕊瑶究竟是怎么死的。”
或者说，蕊瑶究竟是被谁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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