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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笑话部最近。
服务台面上胡乱地丢弃着一些纸张。
蒋欣亭凑过头去看。
最上面的一张纸上，有一段手写的内容：
小王带弟弟来看病。告诉医生，弟弟总觉得自己是恐龙。
医生说，小孩子总爱幻想，长大就好。
可小王说，弟弟每天只吃生肉、不穿衣服，还学着霸王龙的样子嚎叫。
他从来不说，一点没有正常人的行为。
医生责怪小王，怎么不早点带弟弟看病。
小王说，我在等着他把爸爸也吃掉啊！
不知道写这段话的人，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把笑话和恐怖故事，弄混淆了？
蒋欣亭他们朝着大楼的另外一扇大门走去，路过小卖部。
小卖部的服务台前，扔着很多类似价格表的东西。
字体很大，不用凑近就能看的很清楚。
表格上分了生熟两大类。
下面又分了局部和整体两列。
在整体类的一列中，清楚的标明着：
四肢齐全，无外伤，价值10学习点。
蒋欣亭和次鹄面面相觑。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的价目表？
四肢齐全，无外伤！指的是哪种生物？！
学习点，是这里的通用货币吗？
一连发现两条十分诡异的信息，越发觉得这幢楼里不可久留。
两人加快了步伐。
已经来到这幢楼的出口处。
大门是一扇对开的玻璃门。
怎么看都像是几百年没擦过一样，覆着厚厚的灰尘，连光都透不进来。
只有推开门，才能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
蒋欣亭用力推了一下，这门只堪堪动了一点点。
她上下观察了一番，发现并没有锁。
次鹄：“好像是门两边的开合页生锈了。”
蒋欣亭不仅感慨。
难道这门，就一直没有人出入过？
次鹄：“我来帮你。”
他也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门推开一人出入的缝隙。
可蒋欣亭刚通过门口，就愣住了。
门外并不是马路！
而是一个四幢楼围成的空间。
空间正中，被一个一人多高的尸堆填满！
这尸堆也太眼熟了吧！
不就是刚才自己从上面翻滚下来的那堆吗？
而自己身后的这幢楼，看它那斑驳的外墙，碎裂的玻璃。
也正是刚才自己进入的那栋楼！
难道身后这幢楼，是一个没有出口的循环空间？
蒋欣亭：“次鹄，要不你带我去其他几幢楼找找？
看看它们那里有没有出口？”
但次鹄神色凝重地摇摇头：“不用找了。
或许这几幢楼，本身就是根本不存在的。”
“什么意思？”
“我们所见的楼房空间，是这一堆死尸的怨气所凝结的地缚空间。
只有等塑造这个空间的怨气消散了。才能从里面出去。”
蒋欣亭问：
“用我的穿墙术，也不行吗？”
次鹄摇头：“你可以试一试。”
于是，不信邪的蒋欣亭，走回身后的楼中。
这次，她并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向侧面的墙壁里穿墙而过。
想不到，穿过墙壁，就进入了一个完全混沌的空间。
无底无天、无边无垠。
人好像是能行走于其间，又好像是在漂浮其中。
虚幻得可怕！
蒋欣亭赶紧从墙壁穿了回来。
从另外几处墙壁又试了试，皆是一样的情况。
蒋欣亭心中骂了一句粗话。
这他妈的叫什么鬼世界！
站在杂乱的一楼大厅。
她烦燥地饶着头发。
这可怎么办？别说找星门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从这栋楼里出去！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门外天空中的白日，变得血红，青天也变成了墨色。
楼道里响起一阵刺耳的铃声，就像最老式的上课电铃。
刚才还寂静如鬼楼的建筑里，忽然之间人声鼎沸，脚步声密集。
大厅的两扇门，也同时被打开。
走进来许许多多、生穿各式服装的男女老少。
他们有的说说笑笑，有的神色紧张着急。
一瞬间就把整个大厅都挤满了。
热闹程度，并不亚于大城市中三甲医院的挂号大厅。
可蒋欣亭的整个头皮都炸了！
脚底升起一股凉气，遍布全身。
握住金振子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这些涌进大厅的人，不就是刚才所见尸堆中的尸体吗？！
眼前的场面，可是她有生以来，所见的最大诈尸现场！
那些穿着西服套装的男女，涌进来销售部。
穿着连体工作服的人们，进入了小卖部。
穿着病号服的则进了笑话部。
穿着白大褂的，全都径直上了楼。
好在，虽然蒋欣亭看他们看得心里发凉，但他们看蒋欣亭，却并无特殊之处。
有些“人”与蒋欣亭打了照面，还微笑着点头致意。
蒋欣亭心中一动，刚才怎么没想到上楼呢？
说不定在楼上能遇到一些契机。
她冲次鹄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往楼上走去。
上了二楼，正对一个大型牌坊式的门洞。
最上面一块油漆斑驳、木底腐朽的招牌，斜斜地垂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当头砸下。
招牌很长。头部几个字已看不清楚，只有当中留着部分汉字的偏旁：
“XXX青申⊥士子校实习部XXX”
蒋欣亭一时猜不出这具体是什么学校。
只知道它是与学校相关的实践机构。
她小心地避开垂落的大牌篇。
一脚踩在一件东西之上，打了一个滑。
原来是一个胸牌。
胸牌上有些变形的铁夹，嵌在了蒋欣亭的鞋底。
蒋欣亭扶着墙，抬起脚，将那个胸牌抠下来。
胸牌里的名卡，照片十分模糊。
姓名栏上，依稀能分辨出“寒清儿”三个字。
职务栏上，则写着：第119号实习生。
突然，蒋欣亭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一个身材高挑的帅气男医生，冲她一挤眼：
“小寒，发什么愣啊！
快去开会啊！
去晚了，院长要生气了。
小心不给你写推荐信。”
蒋欣亭眼神动得快，瞄到男医生的胸牌一眼：古一千。
看着男医生往前走，蒋欣亭并没有动。
这男人浓眉大眼的，怎么眼神这么差呢？
难道近近视一千度？
谁是小寒？我可不是！
突然间，蒋欣亭的胳膊又被人拉住。
是一个矮墩墩的中年女性，也穿着白大褂。
她双手死死挽住蒋欣亭的胳膊，一边把她往前拉，一边冲她挤眉弄眼：
“原来那些丫头说的都是真的啊！
人家古大夫对你是真有意思。
只单单和你一个人打招呼。”
什么乱七八糟的。蒋欣亭正想挣开中年女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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