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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和樊璃儿刚刚来到钦州地界,无双大军和璃儿大军正在徐徐进发。
“三妹,照这样下去行军肯定不行啊。等咱们赶到凤翔城,许洛童早就全军覆没了”,殷无双着急道。
“是啊,二姐,咱们现在最快驰援凤翔城也要五天哪,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看,许洛童是救不了了”。樊璃儿开始有些泄气了。
“你胡说什么!许洛童还是小雀子的时候就跟着我们了,算是我们的嫡亲姐妹,谁不救也得救她”。
殷无双看了一下地图,心上一计“嗯,这样吧,你马上给冷秋雪发信,要她轻装上阵,全速疾驰,务必两天之内援救凤翔城”。
“这,可能吗?冷秋雪离凤翔城还有九十里地呢,累死她也到不了啊”,樊璃儿似乎有些不相信。
“军令如山,容不得商议。告诉她,就是跑死,也得给我跑到凤翔城再死”。
“好吧,我马上发快马给冷秋雪送信”。
其实,冷秋雪得知凤翔城告急已经再急行军了。
再收到殷无双的急令后,冷秋雪先将部队停下来,而后召集彩翼二军的各个副将,裨将,校尉在路边议事。
“现在,周士诚的十万大军正在猛攻我凤翔城。而我军在城内仅有两万人,可谓是敌众我寡”。
“眼下,我们是离凤翔城最近的部队。但即使这样,按常规速度,我们最快也要三天。恐怕。到那时候,太守许洛童早就战死了”。
“因此,我命令,全军,只携带一天的干粮清水,和随身武器以及衣甲,全速的急行军;辎重,重武器一律丢弃路边。全军不分白天黑夜的行军,掉队者自行跟上,都明白了没有?”
“谨遵主将将令”,副将,裨将,校尉们齐声应道。
“出发”!
“呼呼呼”,彩翼二军全军女兵呼哧带喘的在路上奔跑。
急行军了一个时辰,就不断有女兵受不了,体力透支,在路边掉队。
冷秋雪不住地在队伍前后来回地跑,为大家鼓劲“姐妹们,别停下来,加油啊。凤翔的姐妹们还指望咱们援救呢”。
在疾驰中,没有编制的概念,没有军阶的概念,没有约束的声音,一切全靠自觉。
女兵们饿了,就拿出块干粮啃上几口;喝了,就拿出竹筒喝上一口;累了,走不动了,就由跑步改为小跑,或者慢走。
实在跑不动了,就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狠狠地喘着几口粗气,歇一歇脚,再跑。
经过一个昼夜的急行军,冷秋雪自己都觉得靴子湿漉漉的。
脱下来一看,里面都能倒出半杯水了,脚汗味更是难闻无比。
冷秋雪索性,将靴子扔掉,将裤腿扎紧,跣足奔跑。
女兵们见主将这个样子,也是纷纷效仿,脱下靴子扔在路旁,然后赤着足一路狂奔。
白日里,太阳当空而照,晒得冷秋雪口干舌燥。
其它女兵们也像她们的主将一样,满身的尘土,头发蓬乱,嘴角干裂。
每个人的脚上除了泥土都有几道划痕,路上偶尔有突出的石子,被前面的姐妹踩了,留下几滴血迹。
而后的女兵们毫不在意,经过千踩万踏,小石子竟然被女兵们的双脚给深深地踏进泥土里。
时间转眼间已经过了一天半,冷秋雪已经不知道自己离凤翔城还有多远了,连斥候都放弃了自己的马匹,和大家一起奔跑。
无须辨认,只要看不到周士诚的入侵大军就是到达了目的地。
“呼呼呼呼”,冷秋雪在队伍的中段跑着,她大口喘着粗气。
这一天半里,她沿途只喝过两次清水,啃过一块干粮,上过一次小手,连大解都没有去过。
她看着自己面前奔跑的女兵的发髻,眼睛有些发飘,双足就像灌了千一样,每跑一步,都要付出十倍的努力。
“呃”,“扑通”,一声,冷秋雪栽倒在地。
“主将,主将”,身旁的校尉和女兵们赶紧扶起她。
她坐起身,掏出自己腰后别着的竹筒,大口地喝着水。
“咳咳,咳”,由于急于补水,喝得太急,她呛着了。
“主将,慢点喝,慢点”,校尉不住地拍着她的背部劝道。
“主将,我们到了,主将”,跑在最前边的副将向她禀报道。
“你,你说什么,到哪了?”,冷秋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方部队已经发现周士诚的警戒部队了,主将,我们到了”,副将激动得,都快哭了。
“呵呵,呼,到了,终于到了”,冷秋雪坐在地上欣慰地笑了。
仅仅有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她们,彩翼二军的姑娘们,就从距离九十里的地方疾驰而来。
这样铁脚板走出来的成绩,恐怕,连尊龙官军最精锐的部队都无法比拟。
“到了,我们跑到了,呜呜呜”,身旁的女兵们听到副将的话,都激动得留下眼泪。
“呼,传令下去,剩余半天时间,大家抓紧休整。待明日周士诚部队攻城,我们从其背后杀他个措手不及,哎呦”。
冷秋雪惊叫道,原来,经过长时间的赤足急行军,她的脚底已经磨出了血泡。
一不做二不休,冷秋雪直接拿出自己的双刀,用刀刃割开血泡,将脓血挤出来。
女兵们也互相帮忙,挑着脚泡,挤血,而后,互相依靠小憩一会儿。
经过裨将们的清点,彩翼二军整整八万人,仅仅到了三万五千人,近一半的人掉队正在赶来的路上。
冷秋雪也等不及了,只待天亮敌军攻城,就向她们发起进攻。
另一边,许洛童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邹渊的发石机已经将凤翔城的城墙砸开了几个缺口,守卫女兵们拼死总算勉强顶住,没有让敌军冲入城内。
但许洛童的二万军队已经伤亡近一万七千人,剩余的三千人也是个个挂彩,疲惫不堪。
当天夜里,许洛童睡不着觉,在城门几个缺口处来回地巡视。
但见女兵们虽然表现出视死如归的决心,但是人人眼神茫然,明显陷入了绝望。
许洛童看着这样,决定最后鼓舞一下士气。
“哎,姐妹们,这样,反正大家也睡不着觉,我就给大家唱一首当年我们在紫云寨常唱的歌吧”。
一听太守要亲自唱歌,女兵们都有了精神,纷纷坐起身来。
“嗯咳,”许洛童开始清了清嗓子,就唱道“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杨柳飘我家。我家就在,紫云寨,听惯了出操的号角,看惯了飘扬的,旌旗”。
“好,真好听”,女兵们笑着,纷纷鼓起了掌。
“别起哄,没唱完呢”,许洛童笑着说道。
“好山好水好山寨,漫山遍野百花开。遇见百姓有美酒,若是那官兵来了,迎接他的有刀剑”。
“这是美丽的紫云寨,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里每一寸土地上,到处都有,我们的好姐妹”。
“啪啪啪啪啪”,待许洛童唱完,女兵们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甚至,连周围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了。
“我和大家说,我虽然贵为一城太守,但是,我和你们一样,也曾经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明日如果城破了,你们都战死后,我绝不独活,我随后自刎,跟随大家天上地下的走一遭的”。
“天下地下走一遭,天上地下走一遭”,女兵们齐声说道。
第二日清晨,阳光普照凤翔城。许洛童闭着双眼,将脸仰向天空,尽情地享受着可能是自己人生最后的一次阳光照射了。
而后,她将剩余的三千人平均地分配在四个缺口处和正门处。
在她们身后则躺着近万名无法动弹的伤员,她们每人都准备了一把锋利之物。准备在城破时,立刻自尽,免得受辱。
“吼,吼,吼,吼”,邹渊大军由长枪兵作为先锋喊着口号,排着紧密的队伍,慢慢逼近缺口处。
这将是凤翔城最后的决战,许洛童已经做好了准备。
“杀啊”,“冲啊”,敌军发起了进攻,女兵们尽全力抵挡。
但是,随着战况的深入,女兵们人数少的劣势凸显出来。
不断有缺口涌入大批敌军,女兵们已经陷入了肉搏之中。
她们用武器刺杀,用手臂掐着敌人的脖子,甚至用牙齿咬着敌人的脸,进行着最后的殊死抵抗。
“罢了,姐妹们,来生再见吧”,看着缺口处的女兵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许洛童拔出宝剑,准备自刎。
就在剑锋即将抹脖子时,突然听到城外潮水般的喊杀声。
“杀啊,冲啊,彩翼二军,给我杀”。
是冷秋雪,冷秋雪带领的彩翼二军近四万人从邹渊大军背后发起了攻击。
女兵们人人杀声震天,向着面前的敌军冲去。
本来短兵相接不容分心,但是周士诚的士兵却看到眼前白花花一片。这些女兵都是赤着足而来的,这些脚虽然都沾满了泥土,不过有天足,有金莲小脚,煞是好看。
男兵们光顾着看脚,几乎忘记了抵抗。
“嘿,哈”,冷秋雪双刀先舞了上来,立时就砍倒了两个男兵。
“铛铛”,“嗯?好臭啊”。
在拼杀中,女兵们偶尔用脚踹上敌军。
男兵们顿时感觉一股脚汗味扑面而来,被熏得都快吐了出来。
彩翼二军的女兵们哪管这些细节,拳打脚踢向着男兵们狠命的攻击。
许洛童看到了生还的希望,她大叫道,“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反击,快反击”。
见彩翼二军女兵来援,城内的女兵们顿时来了精神,拼命向涌入城的敌军发起进攻,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为了避免更大伤亡,邹渊急忙鸣金收兵,冷秋雪趁势带领女兵们杀进城内。
许洛童见到浑身是血和泥土的冷秋雪,感激道,“冷姐姐,谢谢你救了我,还有凤翔城的姐妹们”。
“别谢了,先给我找出四万双靴子来吧,我们的脚可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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