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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专业设备跟外援，就算知道时建邺体质特殊，也不可能查到什么。
这两天时建邺的人一直盯着杨知远跟王钦安的举动。
从他们反馈过来的消息看，王钦安不是猜测，竟像是真的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所以，他才想到了张老师。
国内心脏方面的权威，加上手里握有他的资料，就只有他了。
“建邺，你骂我吧，是我违背了初心，王钦安说关于异族的论文要是能发表，就会成为轰动全球的奇迹，所以我才一时鬼迷了心窍。”
张培之眼睛湿润，泫然欲泣。
连日来内心的挣扎得到释放，他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内疚，在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学生面前，低下为人师表的头颅，老泪纵横……
时建邺掏出手帕递过去，“老师，我过来，只是想知道真相，并没有要责怪您的意思“建邺不敢忘记老师授业之恩，您永远都是我老师。”
听着他这番话，张培之越发觉得脸红。
思虑一番后，缓缓说出实情。
“自从你给你看过宁宁的心脏数据之后，我一直都心存疑惑，两个月前，王钦安突然登门，拿出一组数据给我看，我一看就知道是宁宁的，你知道的，我一生致力于教书育人跟研究医学，像王钦安这种利用学术去钻营的人，我一向都不喜欢，可是，他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张培之说到这里，哲身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用手帕包着的，珍藏好的照片递给他。
时建邺接过照片看了一眼。
照片是张合影，除了时建邺还有赵嵘跟王钦安，旁边还有十几个小兵跟医护人员。
后面的横幅上写着“苏北520洪水支援前线合影”的字样。
时建邺看了一眼上面的落款跟日期，居然民一年多前的。
可一年前的这会，他还跟江宁在霸坪坟当村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会也根本没有洪水。
“这是怎么回事？老师？这照片里怎么会有我？”
张培之摇头道：“起初我的反应也跟你一样，直到王钦安提醒我，建邺，五十年前，极动荡战乱的年间，世上曾有过一些异族的传说。”
“异族？”
时建邺想起来，刚才张老师好像就提过这个词。
“所谓异族，也并非什么怪物，只是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类，我很小的时候听说，一百年前，上京有家出了名的中药堂，那家人医术高超不说，还会一些奇门的技法，类似于瞬间移动之类，其实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利用时光交错的时间差，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可那会的人没办法理解这些，还觉得这家人是妖怪，举报到官府后被抄了家，全家都死了，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人提起过异族这两个字。”
“那家人姓什么？”
“姓肖。”
时建邺顿时想到了杨爷。
“王钦安说他一定会拿到对比数据，让我安心等着，不过我拒绝了，我不想参与他的论文，我就想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异族。”
时建邺低头坐在那里，过了片刻道：“老师，异族身体有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王钦安要你的血液样本，是我糊弄他的，我答应过他之后就后悔了，就想了这么好法子，可，要说一点没有也不尽然，只是王钦安不知道罢了。”
张培之看着他脸上的疑惑，“建邺，你何不想想，为何宁宁每次气毙的时候，只有你能救她？这说明，你们……是同一个时空的人啊。”
时建邺皱了皱眉，脑海中的问题顿时都有了答案。
记忆如走马灯，在他脑海一祯祯跳过。
从前那些碎片般的东西似乎一下子被串连了起来。
除了他自己的记忆外，时建邺还发现，脑海里突然涌入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明明是熟悉的面孔，可身份跟事件却完全不同。
他看到了赵嵘，妈妈跟跟爸爸，还有江宁。
江宁穿着破烂的衣服，神色有些绝望地站在银杏林，在她面前不远处，就是一处悬崖。
时建邺认出来，那是杨树坡后山上的银杏林。
画面一转，时建邺看到了阮青。
阮青紧咬红唇把他挡在门口，面目有些狰狞。
“时建邺，如果你不娶我，你这辈子也找不到江宁，我不会让你见到她的。”
“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怎么样，我想上大学，你只要让我安安稳稳地上完大学，我不会骚扰你的，我可以不领证也不办酒席，只要名义上的就好。”
面画里的时建邺沉默良久，最后艰难地做出决择，“先告诉我她在哪？”
张培之看着呆坐不动的时建邺，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正要叫人，时建邺却开口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我想到了答案，老师。”
张培之见他神色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建邺，你打算怎么对付王钦安？”
时建邺沉吟道：“既然血液样本对他没用，我想不如将计就计……”
张培之点点头，“王钦安那人擅钻营，如果不是事态重大，很难将他推翻，好在他现在还信任我，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就当是我弥补对你的愧疚了。”
“您别这么说，我改日再来看您。”
时建邺对他低了低头，转身走出卧室。
云霜跟江宁正端着水果茶点上楼，见他出来，两人有点意外道：“建邺，怎么就要走？不再多坐一会？”
“不了师母，我改日再来看您跟老师。”
时建邺说完，便拉着江宁走下楼去。
出了小院的大门，江宁见他脸色惨白，忍不住摸摸他的脸道：“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发生了什么事？”
时建邺看着那双澄澈的双眼，心里有许多要对她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段时间他跟江宁生活在一起，身边有家人孩子，看上去很幸福。
可他心里一直有个隐忧。
他担心阮青说的是真的，担心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死掉，江宁也会跟着死掉。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跟江宁生命绑在一起的不是阮青，是他自己。
“你说话呀？”
江宁有点担心，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臂上一紧，已经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记忆重重叠叠，她始终都是他心目中的样子。
“下周我可能要出门一趟。”
“去哪？”
“杨树坡，有些事情要确认一下，你等我回来。”
江宁虽然不知道他跟张老师刚才在里面说了什么，不过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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