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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老太太握着双手，漫长的等待让她显得有些焦急。
时淳年上前轻轻握了握老伴的手。
时老太太转头看了一眼老伴，多年的默契让他们二人已经不需要说话，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妈。”
庄卫国带着时敏华从楼梯上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宁宁怎么样？”
“在里面，早上起来突然发动，把大家都吓坏了，建邺说宁宁这胎……”
时老太太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记忆好像断掉一层，要出口的话也忘了说。
“妈，宁宁到底怎么样？”
时老太太还没说话，手术室的大门推开，两个小护士笑着推门出来，“产妇生了啊，一男一女，这是我们医院今年生的第一对龙凤胎呢，这下你们可要发喜糖了。”
“要发要发。”
两个护士一人抱了一个小婴儿递到老人手里，时老太太抱着那小小的襁褓，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对了，护士同志，产妇怎么样了？”
“产妇好着呢，里面还有些流程，弄完了就送出来了，你们不用担心。”
时老太太连声道着谢。
只是，她明明记得有什么话要说，怎么竟忘了呢。
不过母子平安，已经再无所求。
时老太太口里念了句佛，低头看着怀里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宝宝，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一旁，时敏华跟庄卫国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病房内，江宁睁开眼，感觉有点口渴。
时建邺将杯子递到她嘴边，小心喂她喝水。
江宁喝了两口水，觉得稍微好点，环顾四周道：“孩子呢？”
“护士抱去洗澡了，感觉怎么样？”
江宁摸了摸他的头道：“挺好的，就是觉得有点累，好像睡了很长一觉，你怎么了？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
时建邺身上衣服没换，脚上穿了双拖鞋。
他一向都是衣帽整齐的样子，认识他这么久，这是江宁第一次见他在人家失态。
“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我没事。”
时建邺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道：“再睡一会，一会孩子回来我叫你。”
江宁闭上眼，重又睁开，时建邺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看着她。
江宁用扎着针管的手轻轻合握在他手背上，“辛苦你了，建邺。”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王钦安推门下车，拉了拉身上的羊绒大衣，意气风发朝主楼走去。
刚下过雪的地，皮鞋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
王钦安走得很快，迫不急待要向众展示自己的研究数据跟成果。
他坚信，这会是轰动世界的研究。
王钦安抖了抖身上的雪，昂首站在杂志社的大厅。
正要进去，一只手拉住了他，“王院长。”
王钦安转头看着站在那里的年轻同志，笑着道：“小刘，你是在接我吗？记者们都到了吗？我还以为是我先到呢”
小刘脸上有些为难，“王院长，采访的事先不着急，有一件事，我想跟您再确认一下，您确定这篇论文是出自你的手吗？”
“当然，难道你怀疑我剽窃？”
“这个自然不会，我们相信您的人品，不过中间临时出了一点错，所以这个采访，我建议您还是先推迟的好。”
“为什么？”
“张培之张老师您知道吗？他昨天已经在学术界作了声明，说您剽窃了他的论文，而且说那论文全是他凭空假设的手稿，谁知被您不明所以拿了去，为了不引起社会上的恐慌，所以特地发了声明，还说，论文上面关于异族的事都是假的。”
王钦安紧握双拳，一时间只觉血气上涌，平素里时常带笑的那张脸，也难得地浮上怒容，连最后一丝佯装都做不出了。
张培之这老贼，居然敢在这里坑他。
他就知道他白白把著作权让给他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阴。
“王院长，张培之老师说的都是真的吗？”
王钦安咬着牙，生挤出一抹笑来，“自然不是，这论文是我一笔一笔亲自写的，我还有研究数据，我随身带着的，你可以确认，我可以当着记者的面，我的论文没有一丝掺假。”
王钦安打开他那只从不离身的皮包，从里面拿出厚厚的一沓数据，全是他不惜代价找来的。
小刘看着那些数据，脸色更加僵硬了一些。
“王老师，您是不是拿错了呀？”
“这怎么可能？”
这包他从不离身，为了防止时建邺做手脚，，就连平时洗澡也要带在身边。
王钦安推开小刘，拿起那沓他视若珍宝的资料一一翻看，脸色却越来越凝重，额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原本记录着数据的地方全是空白不说，就连他最引以为傲的血液样本检查结果也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一定是时建邺动了手脚，一定是他，小刘，你相信我。”
小刘皮笑肉不笑道：“王院长，我自然是相信您的，可是您在我们杂志社发表不实论文的事我们也会发声明澄清，除此之外，还会追究您的责任。”
看着那冷冰冰的背影，王钦安忿忿不平将那些数据塞回包里。
他转身跑出大厅，急促地踩着雪地回到车上。
“去医院。”
王钦安不等车子停稳，便跳下车，差点摔了一跤，可是他没管，就那么冲进门诊楼。
时建邺的办公室大门紧锁。
“时建邺，你出来，这些都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把我的数据给换了。”
王钦安不顾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用力拍打着门。
小护士缩在一旁，不敢上前拉他。
“那不是王主任吗？他怎么了？突然跑回来发疯？”
“可别叫王主任了，人家现在是中心医院的院长，牛着呢。”
孟宪民下来送东西，听见声音从楼梯间伸头出来看了一眼，认出是老朋友，他笑了笑道：“钦安，难得回来一趟在这儿撒什么疯？”
王钦安指着门道：“时建邺呢？”
“哦，他孩子今天满月，在办满月酒呢，没给你发请帖呀？”
“办什么满月酒，应该办葬礼才对，他老婆都死了。”
孟先民带笑的脸上浮起一丝阴影，终于不再客气，冷冷看着他道：“钦安，你升官发财我不拦着，但做人留一线回头好相见，凭白无故的，你怎么咒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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