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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员闻讯赶来。
张月如抱歉道：“对不起，学生学艺不精，让你的学生受惊了，是我思虑得不周，我会亲自给他打针，你就放心好了。”
指导员哦了一声，抬头朝那边的庄卫国看了一眼。
看到他平静的反应，他皱了皱眉。
两校合作是传统，庄卫国对此一向都不怎么赞成，当然也不积极参与，今天他组织人时，本来不想叫他，谁知他自己主动来报名，好巧不巧就出了错。
像这样扎错针或晕针的情况，以前也有过。
按庄卫国以前的脾气，早就甩脸走了，今天他却仍坐在这里，不免让指导员有点意外。
他走上前，小声询问道：“怎么样？”
“没事。”
言简意赅。
他一向如此。
指导员见他无碍，便转身出去了。
张月如戴上手套，亲自给他打针。
庄卫国一动不动，想着刚才的情景道：“张老师，她以前就晕针吗？”
张月如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想道：“以前没有过，这个学生专业还是挺过硬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让你受惊了。”
打完针，庄卫国穿好衣服，起身离开，组织北海的人列队出去。
时敏华被提前送回了家。
盛江延坐在二楼的阳台上，远远看见时家的车子拐进来，吴妈跟老陈合力把人往下抬，他跑过去道：“发生什么事？”
“小姐在学校突然晕倒了。”老陈说道。
一个老妈子一个司机，两人扶了半天也没把人扶起来。
盛江延道：“我来吧。”
吴妈这两天在家没少听太太跟先生说起这新来的邻居，知道他就是大小姐未来的姑爷，对他也是极尽客气，当即点头称是，还悄悄把老陈拉到一旁。
盛江延把时敏华抱到楼上的卧室。
吴妈在楼下给时太太打电话，老陈也没跟上来。
“敏敏……”
盛江延拍拍时敏华的脸，她没醒，听着吴妈上来的脚步声，从床上站起身。
吴妈走进来道：“我已经给太太打过电话了，太太说她一会就回来。”
“发生什么事？”
盛江延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吴妈道：“可能是晕针吧，小姐下午上实操课，刚才在电话里张老师说，小姐操作失误，看到血就晕倒了，他们已经在学校处理过了，没有大碍，一会醒了休息一下就好。”
盛江延皱皱眉，“她晕血吗?”
“没听说过，盛少爷，这次多谢你了。”
吴妈客气地对他道谢。
盛江延见她开衣柜拿衣服，知道她要给她更衣，便出去了。
盛江延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时家人进进出出。
时太太接到电话很快就回来了，时淳年下班后也很快赶了回来。
盛江延站了一会，转身下楼，拿起客厅的电话。
“喂，叔叔，云欣到家了吗？”
学校。
庄卫国站在一排教学楼门口，映着背后的夕阳，身子笔直如松。
半个小时前指导员让他过来听吩咐，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让他进去。
窗户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脸上露出几丝赞许。
“他叫什么名字？”
“庄卫国，今年二十岁，成绩优异，家底干净，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爸妈都是做情报工作的，十年前牺牲了，不过在外人看来，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在小镇上生活，爸爸是裁缝，妈妈是家庭主妇。”
“这些……他知道吗？”
指导员被他问住了，庄卫国那小子口风严谨，他跟他师徒多年，很少跟他说家里的事，偶尔他问，他也只是一语带过，并不多说。
不过他想着，这种事关身家的秘密，即便他知道，也是不会往外说的吧。
沈从儒看着窗外的人道：“不知道，他爸妈去世后，叔叔霸占了他家的房产，还有他爸妈给他存的一笔钱，他考上北海后，就自己带着一个箱子来到上京，平时他也会做些小生意，总之，够自己糊口。”
盛柏年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若有所指，“小生意？”
“倒买倒卖那种吧。”
沈从儒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怎么？您有别的情报？”
盛柏年笑笑，想起前两次见他的情景，无论哪一次，他都不能小看了这个人。
“只怕你情报有误，他可不是小打小闹，据我所知，他玩这个。”
盛柏年在空气里扣了扣扳机，沈从儒讶然道：“这不可能吧？他才多大？”
盛柏年苦笑道：“他来上京后不久就阴差阳错救了吴为新的命，跟在他手下做事，吴为新对他很器重，庄卫国不出半年就做到中层，替他管理手里的饭店跟舞厅，两年前吴为新退隐，荣兴的产业全部交到庄卫国手里，原先半死不活的产业很快被他盘活，中间庞大的资金链从哪来？做清白生意可赚不了这么多钱。”
沈从儒脸色僵硬，抬头看着外面的人，眉头微微皱起。
庄卫国一身黄呢校服，从善如流，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上下学也是跟学生们一起挤电车，或跑着。
他从没在他身上见过一丝不属于学生的东西，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
有时候见他半工读辛苦，他还会贴补他一些，庄卫国也从不推拒，拿了钱就请同学吃饭。
他还以为这小子穷大方，没想到小丑竟是他自己。
刚才单只从盛柏年口中听过那个数字，就是他几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钱。
可这家伙明明那么有钱，还面不改色昧下他那为数不多的工资。
良心不会痛吗？
“虽然到不了富可敌国的程度，也差不多了，这样的人才不纳入盛军可惜了。”
沈从儒张大嘴巴，原以为数字就够恼惊人了，他还是太单纯了些。
“您打算怎么做？”
“慢慢收拢，我看这小子挺好的，赚的是脏钱，花的却干净，心眼不坏，只是路子走歪了，好好矫一矫，是个可造之材。”
“我知道了，我会跟他单纯谈谈，不过去不去还要看他自己。”
看着盛柏年的眼神，沈从儒有点心虚，“这孩子吃软不吃硬，来硬的不行。”
“那要看谁,要是他连这关都过不了，就算我看走了眼，也不用费心带他了。”
盛柏年心情不错，在他肩膀上拍拍，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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