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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曦面对这样的视线丝毫不怵，直直地迎上去。
一时间，屋内看似静谧，实则空气中的火药味都浓的超标了！
好半晌，路景扬才移开眼，哼道：“我倒是想去你公司做董事长！”
沐曦先是一愣，似是没想到眼神斗了半晌，对方竟是这个反应。
幸而她片刻间就反应过来，冷哼：“只怕是有心无力，你没那么本事！”
“你凭什么这么说？”路景扬质问。
沐曦翻个白眼，“这是你家姑奶奶的原话，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问她！”
一句话，彻底将这个话题堵死了。
但路景扬不甘心，又道：“难道你真的觉得，让其他人接手这件事不好？小曦，这件事迟早会让更多的人知道的啊！那些人都是跟着你一路打拼过来的，你总该相信他们吧！”
“不是我不信任他们，而是就目前而言，除了张特助和宴遇白，其他人都不可信。”沐曦道：“不管是跟了我多少年的人，还是曾帮公司立下过多大功劳的人，统统不可信。”
当初财务部的老陈，也是跟她一起吃苦熬过来的，而且还坐到了财务部主管这么高的位置上，极得沐曦信任和尊重，可最后呢？不还是出了事。
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些人和内鬼无关的情况下，多一个人掺和进来，只会多一份麻烦和危险。
谁不知道许氏的手究竟能伸多长。
“难不成你要自己回去查？”路景扬也气，他道：“我已经问过了，这些人都跟了你很久，而且当天都不在公司，身边更没有新人。按理来说，即便你的公司被全面渗透，他们也是最不可能和许氏勾结的那几个。”
他说道：“你能想到这些，张特助何尝想不到？你是为了公司好，他难道不是？”
一番质问下，沐曦抿紧了唇，说不出话来。
见她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半躺在床上，宽大病号服下伸出的一双细弱小手，手背上好几个打吊针留下的针眼，泛着青，看得人心里生疼。
再往上看，目光触及沐曦仍被厚厚包裹着的肩颈，他的心又是一震。
路景扬这心陡然软了下来，方才的各种郁闷和气恼，顷刻间灰飞烟散。
他往沐曦所在的方向凑了凑，软了声调，好生劝道：“我知道你担心，但眼看着公司越做越做大，难道你以后还要事事过问？你瞧我姑奶奶，她还没退休的时候，手下的公司不少，做跨国业务的更是数不胜数，可你什么时候见她二十四小时尽盯着公司了？”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但一提起路景扬的姑奶奶，沐曦是半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只因，她打从心底里佩服这位老太太。
姑奶奶家世好，但从没有像路父一样，仗着家世了不起就胡作非为。
她从小受父母熏陶，长大了又去国外留学，之后顺理成章进入家族企业，从一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做起，直至路祖父过世，她那时已经掌控整个路氏公司。
姑奶奶整治那间濒临破产的小公司时，沐曦还小，但后来姑奶奶接手路氏，她如何打理、监察，已经进入路家门的沐曦却是亲眼瞧见了的。
正如路景扬所说，姑奶奶的确没像她一样，二十四小时管理。
沐曦又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说道：“可现在……公司还不知道藏着多少许氏的人，现下许氏一家三口都进去了，他们没了后顾之忧，万一釜底抽薪，搞出件大事来，那该怎么办？”
“难道张特助来调查这件事，他们就不会釜底抽薪吗？”路景扬反问。
沐曦顿时沉默。
“再说了，如果你的公司制度完善，他们又怎么会搞出大事来？”路景扬又道。
他语气虽软，但问出的话却句句戳中沐曦的内心。
是啊，之前老陈贪污一事，便是财务部制度有漏洞的缘故。
被路景扬这一顿劝，沐曦气消不少。
“你要是不放心，让他们每天跟你汇报进展就好了。”路景扬道：“再说，如果他们当中真的有内鬼的话，总不能指派的几个人全都是内鬼吧？只要一个人有异常，肯定能被看出来，到时候岂不是能容易被发现？”
他这么一说，沐曦不由点头：“对。”
见她认可自己，路景扬松口气，紧绷的面部松下来，陡然间和煦不少。他看着沐曦，轻声试探道：“现在不生气了吧？”
“嗯？”沐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抬头去看对方，“生什么气？”
见状，路景扬轻叹口气，伸手轻轻柔柔她的头，“不生气就好。”
自他和沐曦重逢以来，这还是二人在不同想法且争吵激烈的情况下，第一次单靠他的劝说就缓和了气氛，使得二人的意见达成一致。
也是不容易。
“对了，”沐曦忽想起什么，抬头看他，眉头微蹙：“石悦是怎么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的，是你告诉她的？”
说起这个，路景扬有些犹疑：“你要我说实话吗？”
沐曦甩了个白眼送给他，“不然呢？”
她要是想听假话，直接去问石悦岂不是更好？
“是蔡毅告诉她的。”路景扬如实道：“他本想让石悦知难而退，可后来……”
他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闻言，沐曦一阵无语：“你们两个，两个脑子，社会经验也比她丰富，怎么被她一个人给捉弄成这样？”
路景扬汗颜。
谁说不是呢？
蔡毅当天非但没能劝得住石悦，还被大汉误会一番，最后被扭送至派出所。想他从s市雄赳赳赶过来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个下场。
“对付石悦这种人，我有经验。”沐曦直接说道：“以后她要是想来找我，尽管让她来，我就算是还躺在床上，也能收拾得了这丫头！”
路景扬皱眉，“可你这伤——”
沐曦指指脑袋，无语道：“我会动脑子的，这玩意儿长在上面不只是为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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