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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今日我给你带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来,等会儿泡了药浴,然后静养数日,就不大疼了。”古涵薇叮嘱说道,而宁小仇却忽然间没了活力,她低着头,神色落寞不安起来。
“他让你来,还说什么了吗?”良久,她小声的问道。
“皇上只是说让我给你治伤,别的,倒没说什么了。”古涵薇轻声回答说道。
“哦。”宁小仇讷讷应道,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那眉眼的颜色。
古涵薇伸手将她的脸捧起来,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满是哀愁落寞,她不禁感到心疼,“这么好看的脸蛋,阴着多可惜啊,快笑一个我看看——”她笑着说道。
宁小仇仰着脸看着她,很是大方的绽开一个灿烂的笑脸来,那眉眼弯弯的模样,十分令人心感温暖。
“呵呵,这就对了,多笑一笑,往后的事情便会一帆风顺的。”古涵薇笑着说道,温柔体贴十分。
宁小仇在这宫里有两个朋友,一个是柳嫔,一个是静妃,而她们却又是死对头,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柳嫔表面傲慢张扬,实则至情至性,而静妃,表面八面玲珑,实则却又敏感细腻。
“静妃,你就没有害怕过吗?”宁小仇望着她,忽然开口问道,她眼底的哀伤浓稠得难以化开,古涵薇知道,这一次再回到宫里,她的心境已经变了,在这皇宫之中,再也没有那个无忧无虑的宁小仇了。
她可以治好她的满身伤,可是却无法治好,她心底的伤。
“怕什么?”古涵薇微微笑着问道。
“怕这深宫吃人,怕背叛,怕朱炎烨的绝情。”宁小仇的眼中,泪花闪烁着。
“呵呵,我的心从不在这宫中,这深宫自然吃不了我,我也从未将希望寄托于何人身上,又何必担心被背叛,而我与皇上,从未有情,有的也只是他对我的恩情,他若真要绝情,绝的也是恩情,那也是我运数尽了罢了。”而古涵薇却笑着说道,从容淡然十分。
宁小仇眼角的泪水悄悄的滑落,她眼底的忧愁哀伤就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破败无力。
“真好。”她笑着说道。
“宁小仇,爱情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对你虽无法感同身受,但我知道,你很难过。”古涵薇轻声说道。
“试想,被人捧在手心,千万恩宠,可一夜之间,却沦为他的阶下囚,一身伤都是他亲手所赐,平日最亲密的人,变成了敌人,平日最信任的人,伤我却是最深,我的心,已经死了。”宁小仇渐渐哭泣道,她哽咽着。
古涵薇不禁蹙了蹙眉头,她虽然未曾亲身经历,可是她却能够清晰地感受道她的痛苦。
“他也是身不由己,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惶恐不安中度过,在你出现之前,他的床榻上,与他一同躺着的,是他的长剑,你来了之后,他便也能睡安稳觉了,可是却没想到,你会扎他刀子。”古涵薇叹息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未想过要害他,我爱他。”宁小仇痛苦呜咽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皇上也会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哭了好吗?”古涵薇连忙安慰说道。
宁小仇怔怔的望着她,显然她的话,让她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
古涵薇笑着解释说道,“你的身体有被人下过蛊的迹象,应该是有人用蛊毒迷惑你,才会让你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你做的那些梦都是同样的内容,说明,有人在暗中给你催眠,让你心中牢牢的记住,你要做什么,这样一来,等你接近皇上的时候,那人只要再次唤醒你心中的蛊毒,便能让你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然后去替对方杀人。”
宁小仇怔愣住,她眼中渐渐燃起了微光,“这是真的吗?”她激动得颤声起来问道。
“嗯,我也曾听师父说过许多关于苗蛊的事情,你还记得上次杨开盛死的时候,你在医书上所看到的那种赤麻虫吗?那就是苗疆数百种蛊虫中的一种,苗疆的蛊虫不仅种类繁多,而且每一种都有独特的用处,有催情,有杀人,有乱智,无所不能,所以当初南疆一带联盟反抗大铳的时候,太上皇率先出征灭掉的就是极为擅长养蛊的朱雀部落,以绝后患。”古涵薇沉声说道,她紧紧皱着眉头,面色凝重着。
“可是朱雀都被灭族了,人们还会相信,我是被人下了蛊吗?”宁小仇紧张的问道。
“朱雀虽然被灭族,但并不代表这世上,与朱雀有关的一切都消失了,尤其蛊虫作用极大,两国若是交战,蛊虫足以令对方的千军万马一夜之间全军覆没,所以,有人冒死保留蛊种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杨开盛的死,便是个例子——朱雀的蛊虫依然存活于世,而且,已经流入了上京城中,也流入了皇宫里。”古涵薇说道。
宁小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中既是欣喜,又是紧张不安,“那、那朱炎烨也会相信我吗?”她不安急切的问道。
宁小仇的心里实在是没底得很,她担心朱炎烨不肯相信她,担心他依然认定她是个坏人。
“放心吧,他会相信你的,你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古涵薇笑着安慰说道。
宁小仇听罢,不禁笑颜逐开,她的眼底铺满了藏不住的欣喜,原本死灰一般的心又重新燃烧了起来,他会相信她的,她只是被人下了蛊,她根本不是什么坏人什么刺客,她不认识朱炎啸,也不可能是朱炎啸的狗屁情人,她一直都只有他一个男人。
“嗯,那你去告诉他,告诉他真相,让他赶快查清楚,是什么人陷害了我,一定要将那个坏人绳之以法!”宁小仇认真的点头,她急切的说道,对那暗中害她的人,她恨不得剥了皮抽了筋。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跟皇上说清楚的,所以你只要好好养伤,等着好消息。”古涵薇胸有成竹的说道、
“嗯。”宁小仇笑着,脸上的笑容又重现往日的灿烂,眼里的神色也不再是那么苦闷落寞。
“皇上,如果宁小仇真的是被下了蛊,那此事只怕不简单,必须要慎重。”修离沉声道。
“我有十足的把握,宁小仇反常的行为,是因为中了蛊毒所致,只是时间过去许久了,她体内的蛊已经散了,对方非常的狡猾,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若非我仔细查看,只怕也会将此事遗漏。”古涵薇笃定说道。
朱炎烨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飞雪,面色深沉十分,但对于古涵薇与修离所说的话,却并不回应,他紧锁着的眉头,似乎有千万思绪在相互纠缠,而他仿佛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可是宁小仇一直待在瑶花阁,如果有人动手脚,那瑶花阁里的宫女该是脱不开关系,那个花蓉先前是在皇后宫里当差,嫌疑也是最大。”修离皱眉说道。
“也有可能,花蓉先前得皇后许多恩惠,而心莲心湘一直都跟着宁小仇,应该不会害她的。”古涵薇说道。
“心莲心湘是皇上亲自挑选的人,一直都很本分,如果真的有人下蛊,她们确实不大有可能。”修离也跟着说道,只是他们二人一直在议论着,但是朱炎烨却不曾言语。
“皇上,这件事务必要查清楚啊,有人敢这般挑拨离间,居心叵测,实在险恶至极。”古涵薇转向朱炎烨,认真的说道。
“你们都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是良久后,朱炎烨却忽然疲倦的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沉重十分,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个好消息一般。
古涵薇看着朱炎烨那孤寂的背影,她不由得愣住,“皇上,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她会背叛你吗?如今事情已经查清楚,此事跟她无关,宁小仇确实不曾背叛你,你该高兴才是啊。”古涵薇皱眉道。
可是朱炎烨却不动声色,他仰头望向无尽夜空,忽然长叹一声道,“情不为生死,缘注定生死,或许,终该是如此罢了。”
古涵薇听了,却不由得愣住,不知道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却被一旁的修离劝住了,修离目光深沉复杂着,冲古涵薇摇了摇头。
“皇上,臣先告退。”修离躬身行礼告辞道,古涵薇不知所以,但是架不住修离的劝阻,她也只好从御阳宫中退了出来。
古涵薇对这件事有些着急,不管宁小仇受的冤屈有多大,此事本身极为重大,不可忽视,可是朱炎烨的反应却完全不像她预料中的那般激动,甚至,他毫无波澜,这让古涵薇心里不禁焦急十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何还不下令彻查此事?”古涵薇追问修离道。
御阳宫外的戒备依然森严严密,锦衣卫们将御阳宫层层守卫着,宫中一片阴沉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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