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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她，素白的衣摆在水中飘荡起伏，像一株盛开到极致的水莲。
“阮娇!!!”
“快拦住陛下!”
“陛下千万不可冲动!”
“滚开!!”
耳膜被海水充斥，声音都变得失真而模糊不清。
她的嘴角尝到一丝苦涩和腥甜，淡淡的血色飘荡在水中。
好痛，好累，她想休息一下……
一道白影破水而入。
景瑜从来没有想过，他与阮娇的最后一眼，竟是小姑娘在他面前缓缓的闭上眼睛的瞬间。
年轻的天帝目眦欲裂，肝胆欲碎。
下一瞬，她沉入乌黑的海水中，再无踪迹。
景瑜向她离去的方向猛游过去，心中倏然剧痛，喉头一紧，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捂住自己的心口，怔在当场。
他再也感应不到她了。
他的心魔死了。
……
后世言：
天地共主景瑜，曾于绝望海中屠杀七日，斩杀无数镇压在底的上古凶物。
所有被他斩杀的凶物无一例外都被刨开了肚子。
他几乎将绝望海整个翻了个底朝天，似是在疯狂寻找什么人，最后却连具尸体也没有寻见。
绝望海终年乌黑的海水都掺了些猩红。
这七日中，来自绝望海底的惨叫声就没有停息过。
九重天上排的上号的神仙都来了，在峭壁上一边焦灼的等待，一边暗自心惊。
这样浓郁疯狂的杀意，怕是现任魔尊也远不能比拟的。
七日后，景瑜终于从绝望海中出来了。
站在峭壁上等待的众仙惊异的发现，昔日风光霁月的天帝陛下已经满身戾气。
他如墨般的青丝已经变成了白发，入海前的一袭白衣已经被血染成了暗黑色，精致的眉宇间再无一丝安宁，残暴和恨意充斥着他的眼眸。
曾经天道最宠爱的孩子，如今已经彻底堕落成魔。
景瑜的视线落在众仙身上，众人纷纷低头回避。
他的修为更强了，威压逼得众仙抬不起头，脖子都快断了。
祁山帝君勉强开口道：
“陛下，你……”
景瑜血红的眸子冰冷的盯着他，手指微动。
众仙只听得祁山帝君话音未落，就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寂钺一把将父亲扶住，抬头去看半空中的景瑜。
他已经预料到了阮娇的死亡，心中纵然对父亲的安排是百般心痛，可是他同样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景瑜杀了他。
“景瑜，阮娇她……”
听到这个名字，景瑜浑身戾气暴涨，周身萦绕的邪气几欲凝结成实体。
“她死了。”
众仙俱是一怔。
东岳帝君心中哀叹，本以为除掉那魔女，日子长了陛下总会忘掉她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弄巧成拙，天帝直接堕魔。
景瑜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所有的心思都无法遁形。
“她本就是我的心魔。”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惊天雷劈在众人耳边。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诸位帝君只觉得眼前一黑，竟是站都站不稳了。
品阶低的小仙更是直接匍匐在地上。
景瑜的视线落在那几位帝君身上，不带任何感情的说：
“三日后，我将会来取你们的性命。”
说罢，他便没了踪影。
第二日，魔界迎来史上最强魔尊的消息便传遍了六界。
关于三日后的那场仙魔大战，历史记载已经绝迹。
现世流传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最后众仙不惜以自爆内丹为代价，与魔尊景瑜同归于尽，消弭于天地间。
而在这场空前绝后的惨烈战役中，没有人是赢家。
他们都曾拥有，他们最终失去。
……
“噗——”
阮娇嘴里似乎还有发苦的海水味，又咸又涩。
“呸呸呸！”
小姑娘连呸好几口，这才将将停下。
“诶？”
她看着面前的一面大铜镜，惊喜道：
“我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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