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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一切动作都会被放慢，神智开始有些不清醒，沈如烟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失去意识。
甩甩头，发丝在水中翻飞，灯光刺激着双目，沈如烟仿佛看到了希望，应该是警队的车灯。
沈如烟顺着光源游走，胸腔处愈发憋闷。
属于自己的气息正在被慢慢夺走，用力游着，只期望能够快些与救援者碰面。
容思寒入水的瞬间，警队中水性极好的人也相继行动，奈何，他动作太快，其他人没有他那样好的视角，并不清楚沈如烟落水的具**置。
此刻，每分每秒都极其难熬，她不想就这么憋屈的离开，更不想将容思寒拱手让人。
双目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灼灼逼人，两人距离正在拉近。
明明触手可及，却又那样漫长，容思寒压下心中的难耐，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她揽入怀中。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沈如烟有些艰难的回眸，但这时天桥上的车灯晃了一下。
江中的光芒骤然黯淡下去，而跟随光亮一同被灭掉的，也有沈如烟满是期盼的眸光。
“搞什么？”天桥上，大队长正怒骂着，关键时候这不是搞事吗？
忽然被cue的便衣警察，心中一惊，简直是欲哭无泪，先前大热天的出警也算了，后来与那绑匪对峙，现在警车竟然莫名熄火了。
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大队长气不打一处来，没用的东西！赶忙吩咐再调来几辆车。
周遭一片漆黑，容思寒咬牙，锦城警局都他妈是吃干饭的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心中的焦躁再次升起，打开头灯，顺着微弱的光线寻觅沈如烟的踪迹，忽然，他竖起耳朵，察觉到一丝异动，并非来自于他。
容思寒按下窃喜，加快手臂动作，两人都在朝着岸边游去，沈如烟计算着时间，再有三分钟，自己如果没有上岸，就危险了。
强烈的求生欲令她动作立刻凶猛起来，容思寒还在等着她，答应他要尝试着去信任，尝试着去依靠，沈如烟绝不会食言。
从最初的意识回笼，再到眼下的凶狠，沈如烟的双臂已是在机械般的运动。
她好似感觉不到累一般，满心满眼只有…游到岸边，回家，回到他身旁。
趁着最后一丝光亮，沈如烟脑海中确定了方向，大约两分钟后手臂即将触碰到岸边时，她忽然失去了意识。
容思寒在她身后拼命追赶，两人距离仅有一寸，他不自主伸出手，竟然触碰到一具冰冷的躯体。
剧痛瞬间入侵心房，狠狠一拉，女人娇软的身躯撞进怀中，凭着本能去找那抹红唇。
将雄浑的气息渡到她口中，容思寒死死吻住，不肯放开，很快，沈如烟感觉胸腔那股郁气正在消散。
睁开眼的瞬间，两人头顶上方的光亮重新升起，打在容思寒那张俊美宛如天神的脸庞之上，为他平添了一丝柔和。
她做梦吗？
或许是吧，容思寒怎么会来？
神情略显呆滞，容思寒心中剧痛无比，快速出水。
雨还在下，寒意刺骨。
沈如烟猛咳着，似是要将肺咳出来一般，吐出口中的污水，躺在岸边大口呼吸着。
双手死死抓住容思寒的衣角再也没有放开，他跪在泥泞的土地上，大掌轻轻扶在沈如烟脑后，不敢加重力道。
“烟烟，是我。”声音中尽是苦涩，容思寒满目担忧，殷红的血丝叫他仿佛苍老了几岁。
他何时这般狼狈过？
“不要吓我好不好？”语气已经极近哀求。
只是有些体力不支，并没有达到有生命危险的地步，意识正在恢复，耳边传来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双目逐渐有了光亮，看着面前的容思寒，沈如烟心中一惊，抓紧他衣角的手竟有些颤抖。
看着身下女人惊恐的目光，容思寒无法忍受，倾身吻在她的唇瓣之上，原本冰冷的双唇，在他的润色下渐渐回温。
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沈如烟还活着，才能感受到自己面前…是一个活生生的她。
“我没事。”声音很是虚弱，刚刚获得一丝喘息，沈如烟脸上疲态尽显。
“明明上次说好的下不为例。”
“你食言了。”容思寒跪在地上抱住她，口中不停呢喃着，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对不起，可我的确想过依靠你。”沈如烟环住他的后颈，两人相互依偎取暖。
从出发的那刻起，她便期待着容思寒出现，不是没有想过通知他，只是意外横生，匆忙赶来才发现手机丢在了半路。
“对不起。”沈如烟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没有回答，现在气温骤然降低，容思寒立刻横抱起她，朝着前方走去，车灯全部亮起。
大队长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入水的警员少说也有十五个，但一个好消息都没能传来，脸上尽是焦急。
一片白光之中，全身湿透的男人抱着女人步步走来，宛若神邸，水珠顺着湿发最终没入地面，明明狼狈至极，却又那样强大。
被江水浸湿的衣物早已浑浊不堪，泥土树叶从他身上掉落，就连棱角分明的下颚都沾染上些许泥泞。
“人救上来了！”
“快！”
围观警察立刻蜂拥而至，将干净衣物递给两人，暂时闲置下来的警车早已恭候多时。
“拿着。”容思寒将热水放在她手中，眼下正打理着衣物。
随手将上衣脱掉丢在身旁，容思寒目光认真，掌心处传来的阵阵热意叫沈如烟闭上双眼。
将她拉到怀中，手指拨开她的上衣，猛然掀开，沈如烟惊呼，下意识抬眸，撞进一双平静无波的鹰眸。
“我自己来。”沈如烟略微无奈，在警车里换衣物本就够羞人了，更何况他情况也不好。
根本不理会她，动作有些粗鲁，容思寒向来不喜多解释，直接开干，湿衣物紧贴在身上并不好处理。
皱着眉头拨弄了一会，手指长时间泡在冷水中，此刻有些僵硬，也有些不听使唤。
眉宇间的烦躁加重，容思寒再也没有了耐心，大掌直接撕开，女人美好的胴体就这样大大咧咧展现在他眼前。
只是…容思寒此刻没有任何想要欣赏的意愿，满心满眼都是为她换上干爽的衣物。
沈如烟两颊爆红，其实他们之间差了不少年纪，再加之容思寒身形高大，坐在他腿上，沈如烟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小女孩。
“乖点。”忽然出声，容思寒显然很是不耐。
努努嘴唇，终究没敢再说些什么，只是乖乖抬起手臂，这是件男款卫衣。
很长，特别长。
这是沈如烟脑海中的第一想法，崭新的卫衣有种特殊的味道，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向上抬着。
握住莹白色的脚踝，捏着裤脚冷然一拽，很不巧，出发前沈如烟换上的是牛仔裤。
牛仔裤早已全部湿透，在水下逗留了很久，吸了不少江水，此刻正紧紧贴合着双腿。
“别动。”容思寒语气极淡，却透露着寒意。
闻言，沈如烟咬咬嘴唇，狗男人又凶他，不过这话她只敢在心中默默徘徊，谁叫自己点背，又作死惹他生气了。
“嘶啦。”双臂微微用力，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鼓起，牛仔裤瞬间被撕成两半。
要不是容思寒脸上表情太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做什么运动。
腿上的部分是解决了，但腰间还挂在剩余的布料，足尖一勾，两人身形再次拉近。
鼻尖触碰到一起，细痒的触感叫沈如烟有些呼吸困难，下一秒，男人孔武有力的身躯凑近。
似是埋在颈间，湿热的呼吸打在肌肤上，很是难耐，偏生自己刚从阴冷的环境中逃出生天。
强烈的反差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的大脑，所有感官在这一刻被放大，耳根微红，呼吸被打乱。
大掌放在腰间，容思寒用同样暴力方式脱下了牛仔裤，卫衣长度过膝，外出勉强说得过去。
抽出一旁干净的毛巾，仔细擦拭着掌中的双腿，牛仔裤已经褪下，但残留在肌肤上的水渍依旧不小。
全程皱着眉头，容思寒好似在对待一件国家大事，大掌捂住她的双足，冰冷异常。
忽然抬眸看向沈如烟，四目相对，男人眼中的红血丝已经泛滥，眼角的猩红始终不肯散去，刺得沈如烟心尖一颤。
凝着眉眼，容思寒就这么注视着她，没有作声，也没有动作，气氛一度僵持。
他没有生气，只是无奈而已，在她身上总是有那么多惊心动魄，之前他从不觉得时间如此难熬，但遇见她之后…一切全部崩掉。
移开目光，看向窗外，警察已经钻进车内，看样子都在取暖，口中的轻叹重重敲击在沈如烟的心房上。
立刻放下手中的热水，抱住他，侧脸在他怀中轻蹭着，似是在撒娇，动作温柔的环住她。
良久，
容思寒终究还是克制住心中的狂戾，瞄准镜中的画面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向来对枪法有些绝对自信的他，那一刻，呼吸竟然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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