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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程时竺肩头抖动着，细碎的雨滴瞬时滑落。
“二爷。”立刻朝着容思寒问候，不动声色将沈如烟排斥在外。
身后程菲儿扬起一抹挑衅的笑容，不料，沈如烟只是站在原地，凤眸中尽是不屑。
眼眸一勾，轻蔑之意即刻溢出。
程时竺主动寒暄着，却发现递到容思寒面前的手被忽略，手臂僵硬，气氛骤然凝滞。
“不知这位是？”太过尴尬，程时竺无奈只好先拿沈如烟开刀。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刀下去，直接见了血，还不如被忽视个彻底。
“听闻您想找师父叙叙旧？”
“正好，师父也有此意。”说着，沈如烟拿着手机，开了免提，对面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程家小子，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最好老实些！”
关斯耀向来看不惯程家，两人顶多是点头之交，有个屁交情？
“还有，如烟是我的关门弟子，论辈分，她绝对高于你。”
程时竺：“下马威还没开始，就被迫胎死腹中了...”
没有任何前兆，马不停蹄的赶来就是怕怠慢关斯耀，结果，现在告诉他，全程电话交流？
可没人告诉他这老家伙战斗力如此强悍！
有一点说错了，连交流都没有，关斯耀说完直接挂断了通话。
此举简直是将程家脸面按在地面上反复摩擦啊！
啪啪打脸！
“您别介意，师父顽皮得很。”沈如烟悠哉悠哉地收回手机，看似好心提醒。
还不如不说，程时竺只觉着自己这张老脸已经丢尽。
“这位小姑娘...”
“以师父的辈分，您如此称呼我，难不成心中还在介意方才的小插曲？”
“不曾。”
“叫容夫人。”不等沈如烟继续发难，容思寒兀然开口。
沈如烟：“？？？”
一直将架子端得很足的沈如烟愣住，满目呆滞，机械般回眸看着容思寒。
搞什么？
安心受着就是。
两人眼神交流，根本不将其他人放在眼底。
良久，
“容夫人。”程时竺率先打破眼下寂静的气氛。
“师父前段时日同我提起过您。”
“大赞了程家的家风，今日一看，果真不同凡响。”沈如烟拉着容思寒坐下。
论辈分，在座程家人在她面前也要俯首做小，自己绝对受得起。
“嗤。”容思寒轻笑，勾起所有人的回忆。
“是程家照顾不周了。”说着程时竺就要倒茶，神色坦然，能屈能伸是个角色。
“慢着，原是程小姐诚挚相邀，没道理这杯茶由您来倒。”语气在诚挚二字上加重，沈如烟说得轻松。
意思已经摆在明面上：倒茶赔罪？
那必须要程菲儿亲自上阵才行。
其实程时竺已经快要将茶斟好，沈如烟这话说得晚了些。
见状，容思寒心中暗笑，小东西惯会折腾人，茶已倒好，才脱口而出要换人。
明显就是有意要耍他啊！
够嚣张！
“小女年纪不大，行事难免毛躁，这杯茶就当是赔罪。”说着，程时竺根本不给沈如烟开口的机会。
仰头一饮而尽，动作畅快。
只是，从头到尾程时竺看似在赔罪，实则却在步步紧逼。
心中冷笑，沈如烟暗自徘徊，以为这样事情就能结束了吗？
太天真了！
“程小姐。”沈如烟翘起玉腿，手肘撑在沙发边缘，指尖轻点着额角，姿态懒散。
“沈小姐。”
“看来还是没有长记性。”沈如烟慢吞吞地说着。
“菲儿，上前给容夫人赔罪。”程时竺淡然开口，身形微移，直接挡住了沙发上两人的视线。
语气在容夫人三字上立刻加重。
话音落下的那刻，容思寒心底的暴怒便一发不可收拾，阴鸷冷冽的双目死死盯着程时竺，似是要穿透他一般。
“菲儿。”程时竺加重语气。
强忍着内心深处的屈辱感，程菲儿踱步上前。
“容夫人。”一字一字地顿出，显然恨极了沈如烟。
但好在演技不错，纵使眼底的阴霾再重，面容上也丝毫不显异色，就连波动也没有。
见状，沈如烟微微诧异，这演技，同她有得一拼呐！
“你父亲的诚意在下收到了，程小姐请吧。”
此话一出，程时竺放在身侧的手即可握拳，是他大意了，果真难缠！
本以为喝了茶，此事就能暂时遮掩过去，不曾想对方竟寸步不让。
偏生容思寒守在这里，他根本无从下手。
面子，程家今日是丢定了！
气氛瞬间静止，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屋内尤为明显。
佣人不敢大喘气，只有容思寒和沈如烟老神在在的品着茶，惬意自在。
“容夫人，今日之事错在程家，如果您今后有需要尽管提，程家必定会全力相助。”
身体不偏不倚恰好挡住程菲儿，并非因为心疼对方，而是...再这么下去。
程家不仅丢了面子，就连傲骨也会一并丢掉。
“程先生以家主的身份来谈判？”沈如烟很贴心的将茶杯摆在桌面上，声音不咸不淡。
“这个自然。”
“面子自是要给的。”
闻言，程时竺顿时松下一口气，肯松口就好，再闹下去，难看的只有程家。
“但听说程家家风向来严谨，想必您平素也喜欢就事论事。”
“只要程小姐喝了这杯茶，此事便翻过篇，如何？”沈如烟扬起笑容，知性优雅，但藏在眼底的皎洁与玩味却不加掩饰。
看不出来？就是想要搞你！
眸中滑过一抹阴狠，程时竺快步上前倒茶，动作强势，拉过程菲儿的手臂。
“今日终究是我毛躁了，还望沈...”
“还期望容夫人，见谅。”程菲儿咽下口中茶水，手指捏住茶杯边缘，指尖青白。
显然是过度用力所至。
双方照常寒暄，沈如烟觉得挺有趣的，容思寒颇为无语，看笑话的时候这女人比谁都积极。
中途到洗手间打理着妆容，抬眸便撞见一张极为扭曲的脸。
“很得意？”程菲儿阴沉下脸色，她发誓，这辈子所受的屈辱全部源于这两人。
沈如烟！自己绝不会放过她！
“当然。”
对镜擦拭着红唇，像只颠倒众生的妖精，专吸人精气，相比之下，倒是程菲儿仪态全无。
“容老爷子一天不发话，你就一天没有名分。”
“只能永远活下阴影之下，当然，也可以说是情、人。”声音停在最后两字，程菲儿恢复神色。
倚在门边，看着镜中女人，心中很是复杂。
这次，算她轻敌了。
风衣从肩头微微滑落，看似随意的笼络着外套，颈间的吻痕大咧咧露出，刺痛了程菲儿的双目。
眼角猩红，像是个恶鬼。
“看到了？他太猛了，我有些受不了。”红唇翘起，沈如烟透过镜子朝她挑眉。
“嘘。”沈如烟指尖隔空点着对方的唇瓣，示意她安静。
下一秒，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响起：
“你永远无法企及的男人，早已是我的裙下臣。”
“同我比，你也配？”
眼眸上翘，不屑又或是轻蔑充斥在双目之中。
比之程菲儿，此刻的沈如烟更加跋扈傲然，手指游走在对方颈间，在一处停下。
“他就是在这里...”
“哦，对了，半小时前我们正在缠绵，所以来得自是晚了些。”话毕，沈如烟抽身而去，动作轻盈。
“你找死！”程菲儿眼风满是阴郁，血红色的指甲立刻向沈如烟袭去。
“咔！”
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自己面前造次？
指甲好似一张血盆大口袭来，可沈如烟却连眼眸都不曾眨动，伸手握住，轻轻一拧。
关节相互摩擦的声音极为刺耳。
死死咬住牙关，程菲儿额角冷汗遍布。
心中诧异，沈如烟颇为意外，倒是比沈雅澜要强上许多，至少不曾开口求饶。
“疼吗？”沈如烟轻启红唇，语气寡淡。
两人对视着，火光四溢，女人眼底的赤红仿佛要将沈如烟吞噬，骇人可怖。
“你最好祈祷自己可以一直得意下去。”程菲儿忍住指尖传来的钝痛感，她的傲骨不允许自己求饶叫屈。
至少，在沈如烟面前不可以！
“你知道自己有多可悲么？”
“警告我，你哪里来的自信？”沈如烟附在程菲儿耳侧，几乎是靠着气息开口。
“哪怕将来我们之间有了任何问题，你，也绝无可能上位。”
“嗤，这么自信？”程菲儿回眸瞪着她，接过话。
“因为他这辈子，心里只有我。”
她发誓，自己从未见过如此自傲的女子，这份气度，饶是她也不及半分，毕竟，在容思寒面前她永远只是个路人。
“不要肖想我的男人。”
抽身离开前，沈如烟定定望着程菲儿，女人眸中的三分讥讽灼痛了她的眼睛。
之前从方家人里筛出几个京城人，真当自己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吗？
容思寒，这辈子只能是她的。
谁敢伸手来抢，就算拼命，她也会弄死对方，人活着是她的，死了也是她的！
“那就不叨扰程先生了。”
笑话看完了，沈如烟自然兴趣全无，至于容思寒，完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肯留下。
“二爷，容夫人慢走。”程时竺温声道别。
“这回高兴了？”容思寒掌控着放向盘，不紧不慢地开口询问。
“差强人意吧。”瘪瘪小嘴巴，沈如烟很是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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