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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旁,一个女孩骑着三轮车刚好路过,看到了河水里的大网。
起初,她以为是条鱼,河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鱼?
走进一瞅,妗子个脚的!这哪里是鱼?分明是个人!
女孩将渔网弄开,想瞅瞅里面的人死了没有,将身体翻转,她大吃一惊。
“杨初六!怎么是你?”
没错,这姑娘认识他,竟然是黄大山的闺女美玲。
美玲早上起来,到县城去,无意中碰到了他。
抬手在男人的鼻子下面探触一下,发现他还活着,这才嘘口气。
“怎么会搞成这样?那个天煞的把你丢进河里的?”
一边咕嘟,美玲一边检查他的伤势。
仔细一瞅不要紧,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才发现男人头破血流,昏迷不醒,一条腿跟一条胳膊断掉,还差点淹死。
现在是夏天,河水不冷,被冲到了岸边,如果赶在冬天,他早就被冻死了。
“杨初六,你没事吧?醒醒,醒醒啊……。”美玲不断晃悠他。
可任凭她怎么晃荡,男人仍旧不省人事。
咋办呢?不如通知杜鹃婶。
不行啊,万一通知杜鹃,她还以为是俺爹跟俺哥害的,事情会更麻烦。
不如把他送进医院?
也不行,俺爹会不乐意,一定会生气。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姑娘最后咬咬牙,只好把他拖上三轮车,拉回了黄村。
但她没有把男人拉回家,反而拉进了一座老宅里。
那是黄大山家的老宅,自从盖了新房,老宅就荒废了。
把杨初六从三轮车上弄下,一口气拖上屋子的土炕,美玲不知道该兴奋还是该发愁。
兴奋的是,你小子也有今天?被人打得面目全非,活该!
让你当初?N瑟,打断俺哥的腿脚,简直是报应。
发愁的是,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哥哥跟爹知道。要不然他俩一定会报复。
就杨初六现在这样子,一只鸡都能啄死他。
于是,女孩忙活起来,首先帮他脱**上的湿衣服,防止着凉。
然后又帮他捂上被子。
她又偷偷到隔壁村子请来一个医生,帮男人把骨头接上,腿脚上缠满了石膏。
“额……额……。”杨初六是天黑的时候醒来的。
眼前的一切恍恍惚惚,他摔下断崖,撞破脑袋,造成了短暂的失忆。
“这是哪儿?”他问。
“俺家。”美玲说。
“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
男人摇摇头。
“那就好办了,混蛋!你也有今天?谁打得你?”
男人又摇摇头。
他想爬起来,可发现手脚不能动,转动脖子都痛得要命。
“你叫啥?”美玲又问。
“不……知道。”
“你从哪儿来的?”
“不知道……。”
“嗯,一定是失忆了,太好了……。”
美玲心里好兴奋。
一个月前,从城里回来,第一次在黄村见到杨初六,她就有点喜欢他。
小白脸,虎背蜂腰,一身腱子肉,医术超群,头脑聪明,真是理想中的男朋友。
可惜那时候他的身边有银燕,今天落在俺手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美玲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小虎牙。
“开门!开门!谁在家里?”
忽然,门外传来了拍门声。
黄大山来了。
虽然搬离了老宅,可黄大山不断会到这儿来瞅瞅。
他黄昏从铸管厂回家,刚好路过这儿,发现锁头被打开,还以为进了贼。
用力推推,门竟然是反锁的,老黄立刻顿生疑虑。
房门一响,美玲在屋里吓一跳。
如果爹一头闯进来,发现杨初六在这儿,怎么跟他解释?
万一老头子还记得当初的仇恨,这死鬼还不吃亏?
咋办呢?
“爹!俺在家里呢,你有事儿?”姑娘赶紧回答,眼睛也在屋子里跟院子里来回扫,准备把男人藏起来。
藏在哪儿好呢?
眼前一亮,她看到了院子里的红薯窖。
山村里的人家都有红薯窖,用来储存红薯的。
这样,红薯在冬天就不会冻坏,开春拿出来食用照样香甜可口。
目前只能把杨初六藏进红薯窖,才不会被父亲发现。
美玲啥都顾不得了,她练过功夫,力气很大,猛地抱上杨初六,连同被子一起抗在肩膀上,扑向红薯窖。
地窖的入口处有绳梯,她顺着绳梯出溜了下去。
可美玲毛毛躁躁,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当!杨初六的脑袋被撞在门框上。
下去红薯窖的时候,又一个不小心,咚!杨初的脑袋又被撞在入口处。
入口处是石头围起来的,这下好,杨初六被撞晕了,再一次鼻青脸肿。
“闺女,你在家里干啥呢?咋还不开门?”黄大山在外面不断呼喊。
“爹,你等会儿,俺在忙呢。”美玲一边回答,一边忙活。
“你忙活个啥?”
“上厕所呢,你稍等。”
听到女儿在老宅里上厕所,黄大山不好意思进去了,只能等。
美玲把杨初六丢进红薯井,这才爬上绳梯,来给父亲开门。
门打开,黄大山看到了女儿凌乱的秀发,还看到她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给他的第一个感觉:不好!丫头一定有事儿瞒着我?
会不会在老宅里偷藏了男人,伤风败俗?
家门不幸啊……。
这么一想,他不走了,推开门直接往里闯。
“爸,你干嘛呢?爸!”美玲张开双臂,不让父亲进去。
“你给我闪开!!”黄大山用力把她推开,二话不说进了屋子。
老宅已经破旧不堪,屋顶上的椽子都烂了,露出很多茅草。
不过土炕还在,几条破烂的棉被也在。
仔细一瞅,黄大山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
咣!美玲被父亲打得眼冒金星。
“爸……你打我干啥?”姑娘迷惑不解问。
“伤风败俗的丫头!你干过啥,自己不知道?!”黄大山勃然大怒。
“我……干啥了嘛?”
“野男人呢?在哪儿?让我杀死他!!”黄大山气急败坏,猛地抄起一根棍子,在屋子里来回寻找。
里间,外间,炕洞子下面全都找了,还是没有发现野小子的下落。
他又瞅瞅院子里的矮墙,觉得男人一定是跳过墙头跑掉了。
“爹!你为啥生气啊?俺咋了?”美玲问。
“你干过啥自己知道!嘿!家里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黄大山一跺脚,好像泄气的皮球,蹲了下去。
美玲根本不知道父亲生气的原因,当她扭头发现炕上的血迹时,终于明白了。
原来黄大山把杨初六刚才黏在炕上的血,当做了女儿跟人约会的罪证。
他觉得闺女已经不干净,再也不是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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