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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真的没有办法，她控制不了自己。哪怕她在夜里已经想好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可只要一看到那张脸，曾经有过的不堪和耻辱全部浮上脑海，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她想看着那张脸痛苦，她想让那张脸绝望，想让他尝尝她曾经受过的全部。
所以，即使做了再多的准备，也还是会张开嘴，说出最难听的话刺激他，也还是会冷下脸，用最厌恶的表情和目光去伤害他。
她努力过了，真的。可她真的做不到，她的恨太深了，以至于不会再爱，也不敢再爱，哪怕面对的是她的亲生儿子。
朋友说，她病了。
是的，她病了。她常常在梦里看到的那些光怪陆离的图案和刺得她不敢睁眼的红光，还有那些日日在她耳边喧嚣的比冰还冷的怒吼，还有他抱着另一个女孩，不屑一顾地牵着嘴角，吐出两个残忍的字，然后呵宠地揽着他的新欢扬长而去。那个傻女孩啊，看向她的目光居然带着骄傲和挑衅。你可知道，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我的眼泪，会流到你的心里。
她知道，她病了。
可是，程氏上下波澜涌动，她不能有一丝的松懈。否则，她将和程家一起，灰飞烟灭。
程氏是他们父女的心血，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而她要做的，仅是等她的儿子练就坚如鹰隼的翅膀。
她很骄傲，她的儿子虽然一直养在乡下，却养得不错。他缺乏的不过是杀伐绝断的能力和见多识广的阅历。
儿子，别怪妈妈。
太多的事情，妈妈无法和你言说。也许妈妈确实过于刻薄和严厉，但这于你也是一份磨练。你要接手程家，需要充实的地方还很多。
程家只能交给你，我的儿子。
而做一个合格的程家继承人，这些都是你的必修课，也是你必须要承受的苦。.
熬吧，熬过了，便会苦尽甘来。
妈妈也许做得不对，但却是为了你好。
很晚了，儿子，你睡了吗？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推开儿子卧室的门。
儿子平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睡得正沉。
她伸出手指，轻轻描绘儿子俊朗的面容，她的泪水滴在儿子的脸上，儿子恍如所觉地微皱起眉头，她慌乱地拭去自己的泪水，为儿子盖好被子，再度抚摸儿子有些发凉的额头，起身走了。
“儿子，别怪妈妈，妈妈也很苦。”
程明宇听到关门的轻微声音，张开毫无睡意的眼睛。当您用母亲的威严将我伤得体无完肤，却在深夜来到我的房间掉眼泪，让我不要怪你。妈妈，你这么做又算什么？
你苦便要别人和你一起苦吗？你的苦，一定要儿子来继承吗？妈妈，活着不容易，你苦，我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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