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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太心急了，苏刚此时才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令他闻之肝胆俱痛的血腥气。
来不及多想，他抱起老人放在车里，疾驰着开往省城医院。
老人被送进抢救室。
苏刚心慌意乱地站在抢救室门前，满身血渍，脸色灰败，他害怕得手脚发凉，浑身颤抖。
他是懂医理的，老人的状况很不好，不良的预感在他脑海里盘旋，久久不去。也许，今天将是老人的最后时刻。
过往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偷偷看着他，看他这个衣着光鲜却满身是血的挺拔男人慌乱地来回打转，眼睛中的不解分外明显。可他什么也不在乎，全部思维都被即将失去老人的悲恸笼罩了。如果张爷爷也走了，这世上他再也没有长辈了。
外面的天色暗了，越来越黑，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打开了。
白云飞带着几个人从里面出来，他摘下口罩和帽子，通红的眼睛，沉重的鼻音，“苏总，老师请您进去。”
老人家平躺在病床上，口鼻上盖着氧气罩，嘴里呼出的热气，在透明的塑料罩上腾起一层盖着一层的白雾。
他的睫毛无力地垂着，显示老人家生命体征的监测器上起伏并不明显，张爷爷已经是弥留的状态，整个人生机枯败，犹如一只干瘪的核桃。
“张爷爷。”苏刚坐在老人身边，轻轻握住老人露在外面的右手。那只手瘦得只有一层皮包着指骨，很凉。也许是感觉到他的手，老人家的手指微微勾动。
张爷爷眼珠转了几次，困难地眼开眼睛，见到坐在身边的苏刚，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他挣扎着把右手抽出来，缓慢地放在胸口，拇指和食指微屈放在第三颗扣子上。
苏刚分析他应该是想解开扣子，可那只手颤抖着，怎么也解不开。
老人家有个习惯，在外套里侧缝个衣袋，用来装他认为比较重要的东西。
他轻轻拿开老人的手，从他的内侧口袋里把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
里面是一包用横条稿纸包着的东西，听声音应该是几张纸，他以眼神询问是不是要这个。
老人嘴唇翕动，苏刚把耳朵贴过去，老人的声音低若自语，“刚子，打开。”
苏刚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他认识老人二十几年，哪怕日子再艰苦，活得再累，他也没有过这么脆弱的时候。在他的记忆里，老人家从没这么无力过。眼看着老人的生机一会比一会更弱，可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此时，他无比痛恨老人的那些儿女，那些狼一样狠心的人。
他按照老人的要求打开纸包。
最外面的包装纸是一封信。
苏刚的眼泪流得更猛。看来，老人早就预知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就预备好了要交待的事情，都写在纸上，也算老人的临终遗言了。
信的内容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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