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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傲从小在城里长大,以前也到城市周边的农村玩儿过,但那样的农村都只是名义上的,因为与城市离得近,早没有了农村真正的模样。第一次来到真正的农村,他是很兴奋的,但随着枯燥的一路风景,他有些失望了。
可好了什么呀,路上连个人都没有,好什么好啊。但这里是甜甜的家乡,只要她喜欢,他也会喜欢,最起码会全盘接受。
于是,为了让甜甜开心,他很违心地用力点头,“嗯,空气真好。”
其实,他一直坐在车里,哪知道空气是不是真好啊,就是哄她高兴得了。
“你看,我小时候上学就是走的这条路,一直走到头,就是我们的学校了。”
苏甜甜指着一条小路的尽头,陈子傲配合地抻着脖子使劲看,路的尽头隐隐约约的确实有建筑,但看不清是什么。
他没在农村生活过,体会不到当时和现在的甜甜是什么心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不说又怕影响她的情绪,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天有时间,咱俩去看看吧。”
对于这条路,他最大的感触就是酸,那个正哥哥就是在这儿每天载着她来去的吧。路确实挺长,道儿也确实远,闹心啊。
进了村庄,那条她走过无数次的主路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一只肥胖的鸭子摇摇摆摆地闲逛,听到他们的鸣笛声,扬起翅膀飞快地向前奔跑,然后消失在一条岔路上。
汽车停在村西头的苏家老宅门前。
苏甜甜看着熟悉的大门,一时间感慨万千。多长时间没回来了呢?四年还五年?当年的她在这里,留下多少欢笑,又有多少忧伤。
如今再想起来,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但童年的欢笑和在风中飞驰的自行车的铃声仿佛还在耳边,而那个身材颀长的少年也仿佛就站在她面前,跨在自行车上,快乐地说,“坐稳了啊,要开车了。”
她回过头,身后是刚刚过来时的那条小岔路,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林红曾经坐在那里连哭带骂,要她爸爸赔她的大公鸡;她又看向那棵长得越发高壮的大树,单从大树虽然光秃秃却数量繁多的树枝来看,她已经找不到正哥哥曾经趴过的那根树杈了,但树还是那棵树;再往西边,是她们家最初建造的养牛场。因为天凉,牛场两侧的暖房的烟囱正往外冒着袅袅的青烟。
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都那么亲切;一切,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就连那时被全村人深恶痛绝的林红,此时想起来,都带着一丝丝的温馨。
这里,有她的童年,是她幸福开始的地方。
推开沉重的大门,院子里很干净,积雪和从前的每一个春天一样,堆在路两侧的菜园里。她走的那年种在东墙边上的那棵沙果树长高了不少,如果是春天,应该会开满比雪还要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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