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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等了一夜,她却并没有来。原来,她的动作被她父母发现了,把她困在屋子里。她为了来找我,从困着她的楼上跳了下来。十八层,她从十八层楼上跳下来,等我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地上那一大片红得刺目的血。”
他的情绪突然剧烈的波动,他的眼睛里涌上深邃的痛苦,那么绝望,那么苍凉。
他的声音哽咽了,“为了我,她失去了年轻的生命。我的心好痛,痛得要死掉了。可是,她妈妈哭着交给我一封信。那封信上染了血迹,是她的。她妈妈说她错了,如果可以,她再不会阻拦我们。”
“可是,来不及了。她终归是因为他们的阻拦丢了性命。那封信我看了,她说她会永远爱着我,她让我好好的活着。她说,如果一定要有个人牺牲才能打破桎梏,那个人就是她。”
他泣不成声,他低垂着头,不让我看他的眼泪,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打开,放在桌下,怜惜地用手轻抚。
“没有她的世界,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可是,我不想让她失望。她让我活着,那我就好好的活。我带着她一起,开了这家琴行。因为她以前说过,等以后我们长大了,就结为真的夫妻,然后开一家琴行。她的琴弹得特别好,尤其是古筝,简直如同仙乐。虽然她走了,但是她的愿望我一定要帮她实现。”
“我守着这家琴行快三年了,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会不会在我不经意的一个抬头间,她会突然出现在门口,叫着我的名字,冲着我甜甜的笑。”
“那天你来了,我以为我的美梦成真了。但只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她。你们长着一样的脸,却是不同的人。”
苏甜甜也难过的哭了。她哭他,哭那个苦命的女孩,也哭她自已,哭时刻为她牵肠挂肚的爱人。
这世上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遗憾!
她用力地擦脸上的泪,却越擦越多,最后,她索性不擦了。尽情流吧,就如同人生,总会有个尽头。
“我们有那么象?”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苏甜甜接过来,那是一只小小的相框。
她震惊了。
照片上的女孩开心的笑着,象冬日里的阳光,让人看了心情就会很好。
她确定她没照过那样的照片,甚至她不曾拥有过那样的衣裳。
可她还是觉得,她在看的,其实是她自已。
他拿回相框,放在手心里细细的拭去指印,又珍惜地放在贴近心口的口袋里。
“她叫什么名字?”苏甜甜从没想过世上竟然会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真的是她啊!连右耳垂上的那颗小红痣都一模一样。孪生姐妹也不过如此吧。
“她叫苏柔。”男人的声音无比温柔,仿佛只要念着那个名字,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幸福。
苏甜甜倏的站起来,膝盖磕在小桌上,几乎带翻那套茶具。
他不解地抬起头看她,目光中满是疑问。
苏甜甜从包包里掏出自已的身份证,放在他面前。
他探头去看,却僵了脸色,“苏柔!”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苏甜甜被他突然间的变化吓坏了,用力挣扎着。她好后悔,这个男人看起来那么可怕,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把身份证拿出来了。
“放开她。”
一道人影迅速掠进来,抓住那男人的手腕往后一掰,男人吃痛,放开手。
来人把苏甜甜扯在怀里护住,愤怒地望向那个男人。
苏甜甜没有看,仅凭气息,她就知道是谁。在她危急时刻,出现在她世界里的,永远是他。
老板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去,“抱歉,是我逾越了。我只是太过震惊,很抱歉。”
陈子傲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她不肯,用力抱着他的腰,把头埋在她怀里,呼吸着他的味道,体会着他的体温。
她真的好想他,想得心都要碎了。此时,她顾不得窗外的司机,也顾不得琴行老板的旁观。她只想这么抱着他,一刻也好。那样,她无所依附的灵魂才有安身之处。
“坐吧,一起聊聊。”
原来,老板叫司风举,是玉宁司家的三公子,那个女孩也叫苏柔,是玉宁苏家的独生女儿。苏柔去世后,司风举离开司家,在湛宁开了这间琴行。
他说,这是他能为苏柔所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之一。
后来,陈子傲没事的时候也会来这里,聊得投缘,久而久之,成了朋友。
“子傲,你不是那么愚腐的人,为什么不带她走?报恩可以,却不能以爱情为代价。”
陈子傲喝干杯里的茶,“你不懂,这世上,只要是她说的,我都不会违背。既然她要报恩,我就陪着她好了。”
“傻瓜,那你们的幸福呢?你以为,你陪着她,她就会开心吗?没有你,她就没有了灵魂。”司风举有些怒其不争。他们那么深爱,不应该为了这样的理由分开。
学不会争取,你们只能象我这样,每天抱着回忆和一张冷冰冰的照片活下去。
这样的生活太苦了,他不希望他们也过这样的日子。他们明明有希望啊,为什么不努力呢?
“我可以等。等到那个人先死。而无论等多少年,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她,都要她。现在,我只有等。”说这话的时候,陈子傲的双眸点起星光,如同暗夜里的妖。
这也许就是情到深处无怨尤吧。
司风举无奈摇头叹息,这世上还有和他一样的傻瓜。
他的幸福已经走远了,但他们的幸福,还有希望。
小柔,那个女孩和你一模一样,也正在为爱挣扎着,我们要不要帮帮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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