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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是个长得很帅的高个子男人,他截住程明宇,很急切,“里面还有活的吗?”
程明宇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硬忍住了。
他沉痛地摇摇头。“没看到。”
那个领头人目光一沉,还是低下头钻进去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数不清多少人流离失所,让多少人失去亲人。
自然灾害的力量,绝不是人力可以干涉和更改的。
长远市只在一夜之间,变得满目疮痍,哀号遍野。
苏甜甜从可怕的噩梦里醒来,她用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她在医院里。眼前的输液架上,透明的液体正匀速地流入她的血管之中。
程明宇在苏甜甜醒来后,带着她回了湛宁,又在程园修养了好几天,直到家庭医生再**证她完全没有问题之后,才放她回去上学。
苏甜甜无精打彩地坐在素心池边上,心情异常低落。她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心里头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挖走了,她难受的揉着心口,可怎么也缓解不了那种难受。
“苏柔,发生那样的事情,真是太不幸了,你要节哀。”李曼跑了大半个校园才找到她,坐在她身边劝她。
苏甜甜不明所以,什么不幸的事情啊,她只是心情不好而已,用不着节哀这么严重吧。最近这两年,她的心情已经很少有好的时候了。
“什么不幸呀,你都把我说糊涂了。”苏甜甜不在意地说。
李曼眼圈红了,虽然他们不熟,但那么年轻就去了,她还是很难过的。
“你要是难受就哭吧,别憋出病来。”李曼哽咽了。
苏甜甜更糊涂了,“曼曼你说什么呀,什么不幸,我干吗要难过,我好好的呀。”
李曼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陈子傲死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轰地一声巨响,苏甜甜猛地一震。她没有感觉到自己哭,可眼泪已经先心情一步流了下来。
陈子傲死了?开什么玩笑。她都说了,让他好好活着,他怎么会死啊。他永远不会让她失望的。
可李曼的表情又告诉她,她没有说谎。
“你胡说什么,陈子傲怎么会死?”
苏甜甜不信,她不信。
“长远的大地震你听说了吧,他死在那里了。”李曼也不知道详情,只是把她听说的转述给她。
怎么会?怎么会?
陈子傲怎么会去长远?他是去找自己的吗?他为什么会死?
是他,一定是他!
她忽然想起来,临晕倒前,她看到一个人不要命地朝她冲过来。当时人太多,她没有看清他的脸,但现在好知道了,那个人一定是他。若是这世上有一个可以连命都不要地救她,那个人只能是她的子傲。
傻瓜,你去那里干什么呀?
悲痛犹如洪水,一瞬间就把她给吞噬了。
“不会的,他不会死。他答应我的,好好活着呀,他怎么会死。他死了我肯定会伤心,他怎么舍得让我伤心呢?不会的,曼曼你是和我开玩笑的吧。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眼泪象潮水一样涌出来,苏甜甜的心痛得象被千万把刀刺穿。
她不信!
她爬起来,跑到校长那里去问。
她不过刚刚说出那个名字,校长沉痛的表情已经给了她答案。
她不信啊,陈子傲不会死的,不会。
她又跑出去,校长一定是记错了,他可能根本就不认得陈子傲。
她每遇到一个人就抓住问,“陈子傲没死,对不对。”
可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悲伤的,他们都没有回答她,却又已经把什么都告诉她了。
蹲在地上,她嚎啕大哭。
陈子傲,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你为什么要死?我都给你盖了房了呀,你死了,我的房子谁住?空着吗,我的心会疼的。
陈子傲,你失约了。你说了会永远看着我的。
路过的老师同学们都同情地看着她,陪着她,有几个女生被她的哭声感染,也落下眼泪。
苏甜甜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的身边会突然失去他的踪影。
他就象影子一样,陪了她六年。
陈子傲,不要死,你回来好不好。
苏甜甜跪在地上,死命地摁住心脏。那里,已经疼得她无法忍受了。
她把头抵在地上,哭得天地失色,万物同悲。
陈子傲,你说过永远爱着我,守着我。你突然这么走了,那你曾说过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你一个人在那边很孤单吧,我去陪你好不好。
苏甜甜忽然收住哭声,目光凛冽地盯着前面那棵树。
陈子傲,没有你,我不行的。
我去找你,好不好。那样,还由你来照顾我,陪伴我,爱着我。
就这么说定了。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撞向那棵合抱粗细的大树。
同学们惊呼着,来不及阻拦。
“甜甜,不要。”
紧急关头,一个魁梧的身影及时奔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腰。
如果再晚半步,苏甜甜不死也是重伤。他抱住她的时候,她的头距离那棵大树仅仅半尺远。
程明宇后怕得浑身颤抖,如果他再晚来一会儿,他就永远的失去她了。
苏甜甜再次从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
她象一只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目光呆滞,不吃不喝,整个人没有一丝的生机。
程明宇和沈之清吓坏了,轮班在她病床前看着她,防止她再做傻事。
程明宇除了去公司,全部的时间都守在医院里。
可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程明宇不过是去和医生讨论一下她的病情,又接了个越洋电话,回来的时候,苏甜甜已经又闭上眼睛。
输液管从针头根上被扯断了,鲜红的血液顺着针孔背面窜出来。
他进去的时候,她的血已经把被褥都染湿了,满病房的血腥味道。
程明宇心尖乱颤,他好害怕,更多的是怨恨。
甜甜,你就那么爱他,为了他,你可以把父母亲人都抛弃,连死都不怕了吗。你愿意用自已去换的陈氏和苏氏也不要了,是不是。那你从前的那些妥协,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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