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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三个月都没吐，却在第四个月里，古明月发得最像的一组照片里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
袁绍看着黎笙苍白如纸的小脸，心口划过一抹钝痛。
他尽量降低存在感站在她身边，不断地给她顺后背，犹豫许久才开口：“要是实在难受……就不要了吧。”
许是肚子里的孩子知道父亲不要他，一顿折腾，黎笙呕得更甚。
她甚至能感受到肚子里孩子频繁伸着小手小脚在动弹。
才四个月，孩子还不会踢，但已经有了胎动。
正是意识到这点，黎笙努力地平复着情绪。
她知道，她之所以这般难受，完全是因为那张照片。
情绪影响了她，让她剧烈呕吐不止，说不定还导致宫缩。如若是这样，肚子里宝宝自然难受。
情绪缓过来，黎笙扶着墙角走出浴室，袁绍一路小心护着。
坐到了床沿上，黎笙白着一张脸看向袁绍：“孩子现在会动了，像不要他的话，以后不能说了。”
袁绍刚毅的脸上微动，下意识摸了摸黎笙微隆的小腹，问：“会动了吗？”
黎笙点点头，袁绍就半跪着把耳朵贴了过去。
黎笙觉得，这大概是他们这段时间里最和谐的片段了。
好半晌，袁绍才撑着站了起来，一只手顺势落在她的手机上：“既然看了难受，换个号码吧。”
黎笙抢先一步把手机扣在手里，斩钉截铁拒绝。
她还要靠这个手机联系哥哥。
如果手机让袁绍拿走，自己又出不去，等同于断了跟外界联系，而且哥哥怕会疯的。
袁绍大抵猜出一二，也没再勉强，只说：“你可以多买张卡，跟你哥哥联系。”
黎笙应了声。
老太太喊两人下楼吃饭。
袁绍扶着黎笙刚下楼梯，哨子就神色慌张地走过来，唇瓣动了动，好似要汇报什么。
袁绍了然，把黎笙扶到餐桌那边去，就跟着哨子走到客厅外头。
哨子直截了当地报告：“老大，你猜得不错。
古明月和夏雪背后都有人。
他们能做这些事情，都是有人在操控和暗中帮忙。”
袁绍神色凝重，声色沉沉问：“是谁？”
哨子脸色也变了变，声音透着如临大敌的惶恐：“从收集到的证据来看，有可能是老巴。”
老巴？
边境传说有九条命的老巴？！
袁绍眼瞳猛地一缩，几乎第一时间否认：“不可能，我亲眼看着老巴死在我的手榴弹下的。”
老巴是边境赫赫有名犯罪分子的头目。
他犯下的罪，估计得坐上一千年牢！
不少边境守规矩靠种田为生的居民长期在他的统治下，苦不堪言。
袁绍的父亲当年就带队干掉老巴手下四大金刚，反被老巴残忍杀害。
经过那次大战后，老巴的元气大损，也藏匿起来。
直到袁绍受伤的那次博弈，袁绍和他的飞鹰营才再次找到老巴的踪迹。
袁绍与老巴的手下游击战了大半个月，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挖到了老巴的老巢。
也是在那次战斗中，老巴朝着袁绍开枪，而古明月的哥哥冲到他跟前，用身体替他挡住了那一枪。
当时袁绍记得自己反应极快，掏出手榴弹飞快向老巴投去。
老巴身经百战，自然第一时间逃跑。
但他再怎么快，都不可能跑离那颗手榴弹的爆炸范围。
袁绍明明亲眼看到，那颗手榴弹把老巴和老巴好几个手下都炸飞了。
难道这样老巴还死不了？
当真有九条命？！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袁绍少年进入特训营，历经非常人所能忍受的训练，为的就是亲手刀刃仇人！
听到老巴还可能在这个世界上，他双手攥紧，隐隐发颤，再追问了句：“你当真确定？”
哨子面露难色：“还在查，因为他毁容了。”
哨子顿了下，担忧道：“但从查到的信息来看，此人大有来头。
他的背后可能还有一个小分队的武力。
他这次潜入帝都，什么买卖都没做，只专心做一件事情。”
袁绍眸中透着无所畏惧，冷笑一声替哨子说了下去。
“他做的那件事情，就是调查我是吗？
我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九条命。
总之，把这件事情上报给警方，以飞鹰特训营的身份请求出任务。
如若老巴真的活着，这次我一定不留手尾！”
哨子应下，又道：“老大，这个人没调查你。”
袁绍闻言，眉头一皱：“那他做了什么？”
哨子低下头，犹豫了数秒才道：“他在调查少夫人，包括少夫人的行踪，临产日期，待产医生……”
声音落下，好似有什么东西砸在袁绍身上一般，让他整个人不可遏地颤了颤。
哨子看了眼袁绍，此时他眼里哪里还有刚刚无所畏惧的模样。
两人默了半晌，袁绍的手机响起。
打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袁绍下意识拧着眉，接通了电话。
手机那端传来一把好像磨了沙子般的嗓音，晦涩难听得很。
他的声音很低，一字一字的敲打在袁绍心口。
“老、朋、友，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出我来。”
袁绍身子一僵，只觉得混身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上。
要换作以前，袁绍的确没什么害怕的事情。
哪怕豁出性命，他也要为父亲报仇。
可是……
他如今也是有了软肋的人。
袁绍捏着手机，目光不由自主飘向落地窗里头的黎笙。
她的脸是那么地小，身子骨那么弱，却很努力地替他孕育着一个生命。
他不敢想，如果她落到老巴手里会怎么样。
袁绍艰难地阖上双眼：看样子得一次性把这个麻烦给解决掉。
“你想怎么样？”
手机那端传来难听的笑声，“你先看看我发给你的视频，再答复我。”
袁绍挂断了手机，立刻就收到一份视频文件。
视频里，古明月跪在地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绑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对着镜头哭诉：“绍哥，那些短信真的不是我发的。
是他，是这个害死我哥哥的混蛋发的！
我的手机也被他拿走了。
绍哥，你救我，求你，我不想被这群混蛋强*。
绍哥，求求你，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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