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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橘受不了段祁衍的脸这么近距离放大在自己眼前，心口没出息漏跳了一拍，面上略显不自然摇头：“没什么。”
段祁衍也没指望温橘说什么，只是一个抬眼瞬间，看向眼前富太太的目光泛着冷意。
富太太抿直嘴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悻悻道：“没想到小海豚爸爸长得这么帅啊……呵呵……”
富太太尬笑瞬间，孩子们已经跟随老师的步伐走了过来。
小海豚见到妈妈，兴奋大叫：“妈咪！妈咪！”
温橘和段祁衍默契对视了一眼。
糟糕，小海豚走过来肯定会叫他叔叔的！
段祁衍灵机一动，快步走到小海豚身边，用身子挡住富太太的视线，立马捂住他的嘴巴，低声道。
“小海豚不想别人看妈咪笑话对不对？
那小海豚要先假装叫我爹地。”
奶白小脸上乌溜溜的眼睛瞅着段祁衍，似懂非懂地点头。
段祁衍就松开小海豚的嘴巴，弯腰把人给抱在肩头上。
老师还想说什么，段祁衍正色道：“我是小海豚的爸爸，他妈咪在那边。”
老师看向温橘，看到温橘点头，才同意段祁衍把小海豚抱走。
走到富太太身边的时候，那个富太太还用狐睨的眼神打量着小海豚和段祁衍的互动。
小海豚犹豫了半晌，才抱住段祁衍的脖子，小声说道：“爸比，这个阿姨怎么老是盯着我看？”
一句话打消了富太太的疑虑，让她又尴尬了几分。
段祁衍和温橘懒得理这种人，径直抱着小海豚上车。
打开后座，温橘这才发现后座多了一个儿童安全座椅，心口顿时好似被淌过一股暖流。
她没想到段祁衍这个“后爹”竟然这么尽职。
段祁衍把小海豚抱到座椅上，系上几个安全扣才返回前座。
温橘因为小海豚，就没继续坐副驾驶座，转而坐在后座上。
车子缓缓启动，开得很慢很平缓。
小海豚很安静。
侧脸看脸蛋儿鼓鼓的，睫毛卷翘，别提多可爱了。
温橘忍不住捧着儿子的侧脸，啵了一下。
“我儿子怎么这么可爱呢！”
温橘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以前她总觉得女孩子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现在觉得全世界的孩子都不如她儿子可爱。
她丧心病狂起来的时候，会偷偷咬自己儿子的小脚丫，然后在那边一个人傻呵呵地笑。
小海豚显然已经习惯了妈咪的吹捧，安静地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画板，开始画了起来。
温橘眉头微蹙，不对劲！
这小家伙明显有情绪了！
也没给她回应，夸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妈咪！
“小海豚，你不开心？”温橘试探性地问。
小家伙嘴巴鼓鼓的没有说话。
温橘：……得，这下真的生气了。
温橘想了想，不明白儿子怎么会突然生气。
她目光落在画板上，用蜡笔在画板上画了一朵花。
这时，段祁衍也从后视镜看了后面一眼，也知道母子两可能闹别扭了，他竖起耳朵打探后座的情况。
小海豚继续不说话，画着画。
温橘看到那朵花下面是一个男人的脸，然后是衬衣和领带。
画完后，小海豚在空白处，歪歪扭扭写下：“PaPa，对不起。”
做完这一切，小海豚才把画纸交给温橘，认真地开口：“妈咪，你帮我把这张画烧给天堂的耙耙。”
温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接过画，指了指男人头顶的花问：“这个是耙耙吗？为什么耙耙头顶上会长出花朵来？”
“因为妈咪说耙耙是被花盆砸死的啊！
小海豚想，耙耙被砸到的时候，头顶应该有一朵花。
我问过老师，被花盆砸到的人会怎么样？
老师说，被花盆砸到头会流好多好多的血，还会有泥土。
我想那样太丑了，就让耙耙头顶长出一朵花好了。”
温橘闻言，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没想到她无意间扯的谎会给孩子带来心理上这么大的伤害。
“我……”她想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有时候一个谎，要用无数的谎去圆回来。
小海豚指了指自己的画作，嘟着小嘴认真地吐出奶音。
“我要跟耙耙道歉。
刚刚我叫了一个叔叔爸比。
我想告诉耙耙，这个世界上，小海豚只有一个耙耙。
所以我叫叔叔爸比。
我希望耙耙能原谅我，因为小海豚这么做是不想要妈咪难过。”
温橘拿着画，直接扑过去抱住小海豚：“对不起，妈咪以后不会让你这么做了。
对不起，妈咪以后都不会勉强你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小海豚成熟地拍了拍妈咪的后背，安慰道：“小海豚最爱妈咪了。
只要是为了妈咪，小海豚都愿意做。”
正在开车的段祁衍听到这段对话，心里也不好受。
很快，车子就抵达了段家老宅子。
温橘红着眼眶，不想去客厅，跟段祁衍说自己要调整下情绪，就先跑去花园。
温橘今天受得刺激太大了。
她没想过爸爸的形象在小海豚心里是那么重要。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残忍。
是她在没有婚姻的状况下就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是她把她和段祁衍的婚姻搞得乱七八糟。
现在想想，当初她如若对着段祁衍不是逆来顺受，不是处处惯着他，而是用心经营婚姻，两人不说多好，起码相敬如宾，也能给小海豚一个完整的家。
温橘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甚至考虑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小海豚。
她在花园里转来转去，拿出手机查询离婚对孩子好，还是“丧父”对孩子好。
……
另一边，段祁衍停好车，找到了小海豚。
他蹲下身子对小海豚，诚恳跟小海豚道歉：“叔叔不知道爸爸对你的意义。
叔叔很抱歉，勉强你做了不喜欢的事情。”
小海豚懂事地摇摇头，小表情带着几分委屈，犹豫半晌后才问：“叔叔，你是喜欢我妈咪，要追我妈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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