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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地起身，起得急，拉扯到伤口，疼得眉头皱了皱。
不过，段祁衍也没觉得什么。
这些年晚上喝多了，早上起来躺医院的事情还少吗？
习惯了就好。
段祁衍拿起外套就要走，也不问昨晚到底伤哪里了。
温橘抱着小海豚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黑着脸低斥：“段祁衍，你不要命了！还想要去上班！”
段祁衍被骂，脸垂了垂，没说什么，伸手就要去抱小海豚。
小海豚也伸手要去抱爸比，但温橘把孩子抱开。
“不行，会牵动伤口。”
段祁衍下意识看了眼痛源，也没想起怎么搞的，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没事。”
但温橘还是坚持不给段祁衍抱，面色微凶训斥道：“段祁衍，滚回床上躺着，今天还要打消炎针。”
段祁衍实在不愿意躺在病床上，也没动，强调道：“真没事。”
小海豚看着爹地，嘟着嘴唇说：“爸比，昨晚妈咪才刚答应要当你女朋友。
你不可以不听妈咪的话哦。
电视剧上说，男人不可以不听女朋友的话哦！”
段祁衍好似听到了什么震惊的消息，眸子骤亮了几分，可视线触及温橘黑沉的脸色，又瞬间暗淡了下来。
他果然不应该抱有太大的期许。
温橘敏锐地捕抓到段祁衍失落的神情，心口微微拧了起来。
这时，科室里的小姐姐从外面看到小海豚，喜欢得不得了，从温橘手里抱走，抱去科室了。
房间里气氛瞬间冷沉了下来，助理觉得还是要给两人私人空间，就悄悄退出去，把门给带上了。
段祁衍看到温橘黑着脸，自己也跟着情绪不高，低着头看地面，心口难受地启唇。
“我昨晚喝醉了……
我知道你说什么都不作数的……
你肯定是为了哄我，才那么说的。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缠着你。”
温橘听着段祁衍这话，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心不起来。
本来他不愿意就此纠缠，她应该开心得出去开香槟庆祝。
可很遗憾，这种欣喜并没有冒出来。
她走出过，把枕头垫了垫，又重复了句：“过来躺下。”
段祁衍也不想跟她犟，就乖乖走过去，脱了鞋躺下。
“知道昨晚怎么回事了没？”
段祁衍双目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摇摇头：“断片了。”
温橘看着他淡定的模样，气得想抽他一个耳光。
她以前没少去包厢里接段祁衍，每次都担心他喝醉，但其实上了车，他立刻就变了另外一个人。
后来，她才知道，段祁衍这个人应酬喝酒很节制，哪怕跟阎砺寒那群兄弟在一起，也极少会喝到失态。
可这些年，他好似早已经习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温橘不得不承认，其实这里面有她的功劳。
如果她当初不是让季疏白联手骗他，说小海豚被他那么一推给推流产了，他或许不会这么内疚。
他曾给她带来伤害，可客观地说，难道她就没伤害过他吗？
温橘想了一整夜，决定给彼此一次机会，给彼此一次救赎，就当努力一次好了。
她稍稍缓了一口气，对着段祁衍说。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昨晚去我宿舍做了什么？”
段祁衍还是木讷地摇头。
温橘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不行。
“你昨晚去我宿舍，拿着刀要捅自己的肚子，说是要还一道20厘米的刀口给我。”
段祁衍面色微微一变，温橘愤愤不平说了下去。
“你知道当时客厅流了多少血吗？
你知道你这样做，万一吓到小海豚怎么办？
段祁衍，你怎么这么欠呢！”
段祁衍脸色变得铁青，大概也整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他别开脸，不敢去看温橘，哽咽道。
“你这会……对我彻底失望了吧？
你放心，在这种情况下，你的任何保证都不能当真。
我不能用死威胁你原谅我……
用不能用伤害自己的身体来勉强你跟我在一起。
这是两码事。
温橘，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喝醉去找你。
也不会吓到小海豚的。
我以后一定会克制，不会喝酒了。”
喝酒其实是为了麻醉自己，不让自己那么难受。
喝醉了就不会感到心痛的那种懊悔和空虚感了。
他以后顶多就抽烟吧，顶多就清醒地承受这种无望的痛苦吧。
温橘揉了揉脑门，以前真不觉得跟段祁衍沟通这么困难。
这家伙在今天之前，真的是但凡有半句有希望的话都会顺着竿子往上爬。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简直是丧到家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
进来打点滴的护士唤了温橘一声“温医生”就过去给段祁衍扎针。
扎完针，小姑娘恨不能赶紧脚底抹油走人。
太吓人了。
这房间里的气氛太尴尬了。
许久，温橘才松开道：“段祁衍，你心理已经出现问题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段祁衍淡声回答，又补了句，“我不会去看心理医生的！”
这事，老太太给他准备过，助理也偷偷给他塞人，都被他给骂走了。
他不想找心理医生。
他知道自己有问题，但不想去解决。
温橘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最后命令道：“等出院，你去我宿舍那边住。
我当你的心理医生，不许拒绝！
对小海豚……就说我是你女朋友。”
段祁衍眼睛亮了一分，还是不太敢相信地看向温橘。
温橘最后别扭地说：“我不能在孩子面前做个言而无信的人。
总之，段祁衍，我就跟你试试。
就当你女朋友，如果不行就分手。
我没说一定行。
还有，他们办集体婚礼是他们的事情，我真的……这么短时间，我做不到。”
段祁衍拼命地点头，要不是手上挂着点滴，早就冲过去抱温橘了。
他知道温橘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迈出了一大步，他不会再逼她结婚了。
温橘凶巴巴地看着他：“那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段祁衍可怜兮兮看了看自己的手，问：“那你能今天陪陪我，陪我打点滴吗？”
“不行！”温橘果断拒绝，“我还要上班！”
说着，她就没好脸色离开病房，去了科室，留下身后的段祁衍一个人在傻笑。
助理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
不容易啊，在老板变成傻子之前，少奶奶终于点头了，剩下就交给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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