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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千夜沉默了会儿，小声说道：“让我爸学狗叫，我还是做不到的。”
封老爷子转头看了看她，骂道：“没用的东西，下去吧。”
凌千夜推门下车，一只脚伸出去，又扭头看向封老爷子，轻声说道：“封瑾他喜欢吃什么？”
封老爷子神色一滞，挥挥手说道：“不知道。”
当然知道，可是不告诉她。凌千夜了然地笑了笑，下了车。
司机发动车，看了看后视镜，低声说道：“如果没那道疤，凌小姐真是长了张倾城的脸。”
“有疤也是倾城的脸，”封老爷子闭着眼睛，嘴角抿了抿，“我宝贝孙子就是城。”
司机笑了，“从没见过小少爷这么用心过。白越说，昨晚他可是守了一整晚。”
封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命。”
司机看着他的脸色，小声说道：“既然是命，那就试试。”
封老爷子又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声说道：“你给白越打个电话，就说，凌千夜找我求情，让我放过她爸爸和宋宵鸣。”
司机楞住了，“这……要这样吗？”
“打吧。”老爷子挥了挥手。
司机只好塞上耳机，开始打电话，“白越，有件事……”
老爷子抬手摸进衣服里，拿了块泛旧的怀表出来，打开了表盖，看着上面的照片，表情变得有些悲伤。
——
凌千夜坐在餐桌前，不时看看时间。她约了封瑾来吃饭，现在离约定的时间六点半，只有五分钟了，他还没出现，并且也没有回复她到底来不来。
“小姐，要上菜吗？”服务员过来询问道。
凌千夜看了下时间，还有一分钟，只怕不会来了。算了，自己吃吧！
“可以减几道菜吗，”凌千夜拿着自己点的菜单，问道：“我一个人吃不了……”
话音未落，对面有人坐下了。
凌千夜飞快地抬头，只见封瑾正在解袖扣，服务生已经主动来接过他的外套了。另有女服务生过来给他倒水，给他铺餐巾，温柔又殷勤。
“还减菜吗？”服务生问道。
“不减。”凌千夜赶紧说道。
服务生拿着菜单走开，不一会儿，菜就端上来了。
中途封瑾一直没出声，凌千夜找了几句话题，封瑾也都没理会她。凌千夜也能理解，毕竟他昨晚上照顾了她一整晚，是她没拒绝他，后面还打了他一巴掌。他能忍着不打回来，就是他脾气不错了。毕竟二人之间真的谁也不欠谁。
白越找过来了，抱着一大叠文件，一份一份给他签字。
凌千夜感觉有些尴尬，趁着他放下笔的一瞬间，夹了筷子菜伸过去。
“你吃这个吗？”凌千夜细声细气地问道。
白越看着那块沾了辣椒末的肉，欲言又止。
封瑾抬眸看了看，继续看文件。
凌千夜讪讪地把菜放到他的碟子里，埋头吃饭。
“我先走了。”白越等到他签完所有的文件，小声说道：“您少吃辣。”
这是在提醒凌千夜吧？凌千夜赶紧伸筷子想把菜夹回来。
啪……
封瑾准准地打开她的手，拿起筷子夹起了菜。
白越赶紧抱着文件溜了。
凌千夜窘迫地说道：“不知道你不吃辣，你再点别的菜吧。”
封瑾一言不发地吃了菜。
“你要气到什么时候呀？”凌千夜无奈地说道：“我们和解吧。”
小孩子才说和解，她以为他是和她斗气？封瑾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轻不重地把杯子放回桌上。
凌千夜幽幽地叹了口气，埋头往嘴里扒饭粒。
一只盛了汤的小碗放到了她的面前，随即修长的手指握着小勺，放进了汤里。她抬头看，封瑾正收回手，去端他手边的水杯。而餐桌前站着那位温柔的女服务生，正把一只热汽腾腾的汤蛊盖上盖子。
“你自己喝呀。”她看着封瑾小声说道。
“是给女士喝的。”服务生笑吟吟地说道：“补血补气。”
凌千夜看向金黄汤汁，里面放着切成薄片的药材。他什么时候点的汤？这汤得炖好几个小时才行吧？
他怎么这么好？
凌千夜从嘴唇到舌尖再到胃里全暖了起来。
“谢谢。”她抿了抿唇，轻声道谢。
“你买单。”封瑾站了起来，拿过服务生捧起的外套。
他这就走了？凌千夜咬着一片参，疑惑地看着他。他到底为什么要气这么久？
“封瑾。”她匆匆拿出手机刷码买单，追了出去。
餐厅就在他的大楼对面，要走过一个天桥。凌千夜一路跑着，追到了桥上。他不快不慢地走，没停下等她，也没有刻意走快。
“封瑾。”凌千夜追上他，拉住了他的袖子，问道：“你说怎么才能消气。”
“我生气了吗？”封瑾抖了抖胳膊，把她细细的手指抖开。
凌千夜只好停下来。
星光漫天，桥的下面灯火连成两条蜿蜒的河，一直流淌向城市的深处。她站在灯火璀璨之中，无奈地看着封瑾渐行渐远。
手机响了起来，是CAC发来的邮件，催促她见面。
凌千夜约了个时间，靠在栏杆上看星光。好像她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这个城市的夜色，车河灯海，大楼林立，明明她身处此间，却又感觉陌生而孤立。封瑾是她重生后抓住的一束光，是她的温暖，是她情不自禁靠近的依靠。
“他是你送给我的吧？”她摊开手心看小鱼尾。它好像有两天没动静了，是在沉睡，还是走了？
风带来了糖炒栗子的香味，她朝那香气飘来的地方找过去，一个老奶奶支着小摊，正在努力翻炒着栗子。
“奶奶，我要买栗子。”她蹲在大锅前，仰着小脸说道。
老奶奶装了满满一包，笑呵呵地说道：“正好卖完了可以收摊了。”
最后一份了呀，真是好运气！
凌千夜拿出一颗栗子，咬了一口，壳裂开了，粉糯粉糯的栗子在舌尖上散漫着，一股香甜的气味。如果把栗子喂给他吃，他会不会消消气？
她下了天桥，踌躇着要不要现在上楼。在路边坐着时，看到一群人围在小摊前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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