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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千夜把各种心事藏好，埋头收拾文件，“好，我们去会议室。”
叶承博站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林游见状，小心地叫了叶承博一声，“叶总？”
“我们过去吧。”叶承博转过头，朝林游笑了笑。
林游和等在门口的王正志交换了一记眼神，都有些忐忑不安。
“你说，他不会为了凌千夜来的吧？”王正志拉住了林游。
“管他的，只要有钱周转，公司就能活下去。”林游咬咬牙，大步往前走。
凌千夜拿好文件，深吸一口气，小声给自己加油。人生中第一次职业会议，她得镇定点，不要出洋相才好。
方小婷已经打开了投影，做好了会议准备。
“还是那个问题，技术手段的实现。昨晚凌总监说过，只要设计出来，就有实现的可能，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叶承博直视凌千夜，等她的回答。
在他拿到的资料里，凌千夜五岁起被送去了她亲生母亲的老家，其间每逢大考必生病，成绩吊在中间。没有特殊的技能，更没有一张漂亮的脸，她不可能能做到林游说的，在只看一眼的情况下，就给设计稿做出修改。
“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通过新颁布的环保审核问题，再抢占新能源的市场。叶总说的技术问题，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外型设计达到目的，”凌千夜走到投影前，娓娓道来。
“外形？”叶承博沉吟一下，打了个手势：“凌总监请继续。”
“外形为美人皮，内部结构为美人骨，是可以相辅相承的。”凌千夜换了张图片，指着上面标出来的地方解释。这是四年后的汽车市场风行一时的设计，现在看来确实是超纲的。
叶承博的视线从屏幕移到凌千夜的脸上，手指在腕上红绳上轻轻地抚动。凌千夜刚刚20岁，按她的眼界来说，不可能知道这些还在保密研发阶段的核心内容，而且这些内容从她嘴里说出来，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一直在研究各国的汽车设计，但表面上装得纯良无知。第二个可能，她不是凌千夜……毕竟所有人都说凌千夜唯唯喏喏，胆小废物。
“叶总？”林游叫了他两声，见他没回应，于是手伸到他眼前晃了两下，“叶总你在听吗？”
叶承博放下手里的文件，转头看向屏幕。屏幕上定格在最后的修改画稿上，从手笔上看，也是业内没见过的新鲜画法。
“林总，M真的没找到？”叶承博问道。
“没有……是不是要等M找到才能开始？”林游忐忑不安地说道。
“不必了，凌总监很好。”叶承博站了起来，朝凌千夜伸手，“凌总监，你让我对项目更有信心了。”
凌千夜微微松了口气，和叶承博握了握手。
“我们出发吧。”叶承博笑着说道。
“我能不参加吗？我想回去……”凌千夜抿了抿唇，把后面的话忍住。今天是封瑾母亲的忌日，她想回去陪封瑾。
“封瑾今晚不会回来的。”叶承博似是一眼看穿她的心事，低声说道：“每次拜祭后，他都要陪老爷子在庙里住一晚。”
“这样啊。”凌千夜看向同事们。这是她第一次同事聚会，去也行吧。
——
车从陵园下来，到了沐和酒店。这是封家的传统，拜祭完后，家人都会在这里聚一下。老爷子放了话，今天一个都不能缺，他要宣布公司分配的事。
几个舅舅婶婶早一步到了，坐在一起聊天谈笑。看到他进来，说笑声短暂地停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封瑾也不理会那些人，走到窗边的沙发
“封瑾，那个凌千夜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又和叶承博在船上？”大伯封瀚岳走了过来，把手机往他面前递，“这视频都传遍了，你看看配词，美男驯野兽。别说你外公了，我们几个当舅舅的，也不能允许你和这种女人在一起。”
其实他应该叫封瀚岳为大舅舅，但因为老爷子说母亲不算外嫁，要拿他当亲孙子，而不是外孙，所以让他把封家的舅舅们全称为伯伯，舅妈也成了婶婶。
封瑾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嘲讽道：“怎么，这样有什么不妥？”
“她和叶承博在一起，你看不到？你觉得没什么不妥？”小婶婶走过来，一脸讶然地问道：“我们给你介绍那么多名门闺秀你不要，为什么看上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啊？真是奇了怪了，脸这么丑，你们一个个是着了魔？”
“希望小婶婶，不要再说她一个字的不好，着魔的人容易做些不理智的事。”
封瑾似笑非笑地盯着小婶婶。他的眼神如此凌厉，戾气快要喷薄而出，让小婶婶的嘴没敢再发出一个字符。
“封瑾，你怎么和你小婶婶说话的。你小婶婶这么关心你。”封瀚岳火了，低斥道：“全家惯着你，是看在你的……”
“封家女儿生的孩子活不过三十岁，你们深信这个诅咒，所以才忍耐我的猖狂。”封瑾淡定地说道。
“你这孩子！”小舅舅也过来了，摇头叹气，“我说你什么好，你妈妈是我们的亲妹妹，什么诅咒不诅咒的。凌千夜的事，我们是过来人，提醒你一下。莫名其妙接近你的女人，到底存了什么心，你要想清楚。”
封瑾笑笑，端起了玻璃杯，在手里慢慢转动。这些人装得真好，但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些往事。在母亲的葬礼上，这几个人像躲避瘟神一样躲开他，后来，这些人居然故意把他丢在意大利一条陌生肮脏的黑巷子里，他差点就死在了那里！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这满房间的人，没有一个真的拿他当亲人，而是当他是瘟神，拼命地想要甩开他，想要他早早地死掉。
“老爷子来了。”有人打破了沉默。
“我走了。”封瑾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真是……没教养。”小婶婶终于从齿缝里迸出一句。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生人恍若身处极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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