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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拳馆最大的目的就在打架。”凌千夜坦率地说道：“有时候讲道理是没用的，得讲武力。比如谈生意的时候，对方若想给我挖坑，与其花时间拆穿他，不如几拳头砸醒他。”
年轻人不讲武德……
辛之来盯着她看了会儿，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越来越让我意外了。”
以为是乖乖女，却不料是个暴力女？
凌千夜淡然笑笑，放下茶杯，起身在茶室里参观。房间很宽敞古朴，正中摆着几排花梨木书架，一看就知道这地方香火有多旺，能用得上这么高档的家俱。书架上摆满了茶经和棋谱。
辛之来的视线饶有兴趣地追着凌千夜走，此时的他有了退却之心，一个养着拳馆的女孩子，娶回家只怕给的不是温柔乡，而是铁拳头。
“叮……”
凌千夜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封瑾。现在八点不到，他这么早打电话来，八成是老爷子告状了！
“开门。”他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夹杂着微颤的呼吸声。
“我不在家。”凌千夜戴上耳机，随手把手机放在书架上。
“不在家？你在哪儿？”
“不告诉你。”看来是不知道她出门了，凌千夜也懒得向他报告行踪，免得他千里送药来。
那头的呼吸声沉了沉，随即又传来他的声音。
“昨晚设计院的变压器烧了，实验室的仪器损毁严重。”
“烧了？”她怔住。
这就是她在飞机上突然头疼的原因吗？凌千夜想了想，飞快地丢下书往外走。
辛之来眼神闪了闪，脸转向窗户。从这儿正好能看到凌千夜的身影，纤细窈窕，披着一身晨光。
“怎么回事儿？”凌千夜在一株碧绿的菩提树下停住脚步，小声问道。
“你在哪儿？”封瑾追问道。
“不说算了……”
凌千夜准备挂掉电话，找自己人去查查。
“凌千夜！好好说话，你在哪儿？”
封瑾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几句训斥下来，凌千夜的骨头就被他训软了。可她刚想要顶撞几句，转头就看到老爷子自己操纵着轮椅朝她这边过来了，于是放弃了吵架的打算。
“我和辛之来到灵山来了，”她顿了顿，小声说道：“你这么一大早去我家干什么？”
“抓猪。”他在那边冷笑了几声，“抓一只不知好歹的小猪。”
“你才是猪。”凌千夜小脸一垮，挂断了电话。若不是他昨晚让她吃药，她用得着找别人帮忙？他的基因就这么昂贵，以为自己是皇帝，完事之后还要赐人一碗红花汤？
“凌千夜。”老爷子的轮椅近了，叫住了她，语气颇是冷酷。
祖孙两个都好让人生气啊！凌千夜欠他们吗，这辈子要活受他们的气？！
佛门之地，不可暴躁吵架……她忍了忍，转过身，满面笑容地看向封老爷子。
“封老，您有什么吩咐？”
封老爷盯着她看了会儿，低声说道：“封瑾要去雪山帮林大厨找他女儿的尸骨。”
凌千夜点头，微笑道：“很有冒险精神，他是个勇敢的人，真棒！”
“行了！”封老爷子能听不出她的嘲讽之意？他拧拧眉，锋利的眼神盯紧了凌千夜，“你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去？”
“为什么去？”凌千夜微微一笑。她打定主意了，若老爷子再嘲讽她，她也不再客气。欺负人要有限度，她可不是出气筒。
封老爷子拿出手机，黑瘦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找出一段录音，指尖在屏幕上用力戳了一下，封瑾和白越的对话传了过来——
“为什么一定是林大厨呢？”白越不解地问道。
“他没女儿，而凌千夜在某些地方像他女儿，他不会对凌千夜有非份之想，还会把父亲的感情寄托在凌千夜身上。凌千夜……需要这样的关心。”
“你说得像托孤一样。”白越无奈地说道。
这是昨天封瑾从凌千夜那里回去后，在车上和白越的对话。老爷子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封瑾要去冒险，白越故意录下来给他听的。老爷子关掉录音，又在手机上摁了几下，把完整的录音发给了凌千夜。
凌千夜戴上耳朵从头到尾听了两遍，小声问道：“所以呢？什么叫托孤？”
老爷子眼眶泛红，双手抓了抓轮椅扶手，哑声说道：“他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有个人能让他开心，分散一下精力也不错。后来我发现他是真的爱你，爱到把一切注意力都用在你的身上，甚至动用所有的能力替你打理好以后的事……”
“他怎么了？什么叫打理好我以后的事？”凌千夜心里有了种特别怪的感觉，她犹豫了一下，打断了老爷子的话。她隐隐能懂他的意思——他是说，封瑾快死了？
怎么可能？
他生龙活虎的，能跳起万丈高！刚打电话还凶她呢！
“他母亲死于29岁。你也知道，我曾想用你母亲的心脏挽救她，可是没能成功。”
“然后呢，他也要死于29岁？”凌千夜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更加浓愈，像是很慌，又像是难受……她情不自禁地捂了捂心口，眉头也紧拧了起来。
封老爷子嘴角歪了歪，抬头看向她，“着急了？不是要和他玩心术，拿别的男人气他吗？”
“不是……”凌千夜垂下手，轻声说道：“就是感觉你像个骗子……”
封老爷子盯着她看了会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骗子？哈哈，想不到我封述活了一辈子，被你这么个小丫头骂成骗子。”
“他真的生病了？”凌千夜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们封家有种遗传病，若生女儿，女儿必会发病，并且遗传给她生的子女。发病后细胞会急速衰老，最早是从心脏开始……直至全身……想尽办法也只能延长到30岁……我的宝贝女儿死于29岁零四个月。我的宝贝外孙，他已经发病了……”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拖了哭腔。
凌千夜若有所思地点头：“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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