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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手机响了，凌千夜顺手拿起手机摁了接听。
“凌千夜，桃花怎么样？我可是一家店一家店去挑的，这株桃花绝对是全城最好的一株。你这小丫头，人缘太单薄了，我帮你旺旺人缘。”
凌千夜听着听着，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
是宋宵鸣！
她还以为真的是封瑾送的呢，万万没想到是这个花心大萝卜。
“谢了，多少钱。”她把手机放开，按了免提，语气淡然地说道。
“不贵，十八万。”
“你抢钱啊，自己搬回去，”凌千夜脸色一沉，没好气地骂道。
“搬回来不是不行啊，但你想清楚，桃花入了门、再拿出来可就不吉利了。”
听着那头吊儿郎当的声音，凌千夜气得咬牙。江城确实信这个，这样会让新的一年什么都不顺。她若刚不信，直接踢出去就行了。偏偏要在她按风水阵摆好之后。对方才来这么一招。
“十八万就十八万，给你。”
“封瑾的钱我可不要。要么，你就当礼物收着，要么自己挣钱给我。”
“你……”
凌千夜见过的无赖多了，这是最无赖的一个。记得当年他第一次去青松镇看她时，还装得挺好的，两年过去，他真是一点正经的皮也不披了！
“会给你的。”她拧拧眉，准备挂断电话。
啪……
灯灭了!
大年三十停电，缺德不？
凌千夜又气又无奈，骂了几句后，听到那边传来了笑声。
“噗……我还以为封瑾对你有多真爱呢，就让你住那种破地方。凭他的实力，天水区地别墅可以买联排给你。男人爱不爱你，就要看愿不愿给你花钱。不过呢，小姑娘上当受骗也不算坏事，起码知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了。”
“你也不是？”凌千夜嘲讽道。
反正没电，她也没蜡烛，索性倒在沙发上休息。
“我当然不是，男人没有好东西，你爸更不是，他是个禽兽中的废物。”
这句话击中了凌千夜的心脏！
“凌媛为了讨好我，都告诉我了。我这个人有仇必报，若我家老头儿敢这样对我妈，我废了他。”
“你还挺孝顺。”凌千夜的态度好多了。
“你傻吗？妈，才是这个世上唯一爱你的人。男人可以和很多女人生孩子，他可以当很多人的爸，可能爱很多孩子。但是妈只会爱自己生的孩子。”
凌千夜的呼吸紧了紧，慢慢坐了起来。
失去妈妈后，她就失去了这个世界。六姑婆再好，毕竟不像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体贴入微。
而且越对她好，她越觉得亏欠了六姑婆。那种负债感，让她活得小心翼翼。
“凌千夜，别活得中规中矩的，窝囊得很。听我的，明儿跟我一起回凌家，我给你撑腰。”
凌千夜打了个激灵，她在干什么，怎么和宋宵鸣聊这么久？
是因为停电，因为黑暗，所以太孤单了吗？
她挂断电话，拿起了棉衣披上，快步往外走。物业电话打不通，她去那儿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刚刚下楼，小楼里的灯又亮了。
恰好又是一簇焰火冲天而起，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她停下脚步，仰头看着白雪与焰火在半空中纠缠，互相融化！
“凌千夜。”一声低唤从树下传了过来。
凌千夜身形僵了僵，迅速低下头，往大楼跑去。
是封瑾来了！
今年大年夜，他怎么跑来了呢？
不行，她不能见他。看到他，她一定会心软的。到时候又是纠缠不休，两两伤心。
“小心滑……”
封瑾没说完，凌千夜一脚踩到了结了薄冰的台阶上，直接跪了下去。
在封瑾面前，她一直笨手笨脚的，从来就没聪明光鲜过。
“快起来。”封瑾大步过来了，伸手抱她。
映入凌千夜眼中的是沾了雪花的薄羊绒衣的袖子，再往下看，他穿着一双家居拖鞋！
怎么穿着拖鞋？还穿这么单薄？停车场在前面两栋楼的地方，他就这么单薄地站在她楼下？
“你会感冒的。”她没忍住，小声说道，
“我没事。”封瑾说道。
“你有事我也不会管，我们没有关系了。”凌千夜还是不看他，硬挺着痛到裂开的双腿往台阶上走。
每走一步，就跟骨头被生生扳开一样。
这一跤摔得真重！
“千夜，我送你上去，”封瑾看着她越发纤瘦的背影，难受极了。
“送完一回，然后呢？控制不住又在一起吗？我不想看到你们姓封的人，甚至连书的封面都不想看到，你赶紧回去吧。”
凌千夜顿了顿，硬着心肠说道：“别折磨我了。”
这句话是削尖的木刺，直接锥进封瑾的心脏。他无力地垂下双臂，小声说道：“好。”
凌千夜进门的时候没忍住往玻璃门上看了一眼，天知道她多希望那天晚上她什么也没听到啊
！可事实就是她听到了，并且赶去机场找靳雪套出了话。
靳雪和她的看法一样，这事应该早知道，要么吞下去当一切没发生，要么早点了断，以免以后伤得更重。
感情正好时，玻璃当糖吃。感情一旦淡了，这些事就是杀人的刀。凌千夜不想以后握着刀，两个互相捅进心脏中。
电梯还没有恢复，凌千夜埋头进了楼梯。楼道里是声控的灯，她每上一层就得跺跺脚，让灯亮起来。
封瑾隔着半层楼的台阶，跟在后面。她是怕黑的啊，封瑾担心她害怕，哪怕会被她再刺上几句，他也得亲眼看到她进门才好。
凌千夜悄然看向楼下的墙，他的影子投在上面，瘦长单薄。她心里发酸，眼泪刷地就落了下来。她知道封瑾喜欢她，就像她喜欢他一样……不然他不会削瘦如此！更不会穿拖鞋出现在她的面前。
从来爱情最磨人，让人痛至深处、生死无门。
渐渐地，她的脚步慢了下来，人也慢慢转过去，再多一秒，她就要扑回他身边了！
“凌千夜，你去哪儿了？”宋宵鸣的声音从楼上一层传了过来，“你怎么房门都不关？赶紧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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