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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承博抬头看过去，幽暗的光笼在他阴鸷的脸上，表情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随便你。”他盯着叶澜看了好一会儿，抬步往外走。
叶澜闭了闭眼睛，小声说道：“哥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你在做什么，我们从小……”
“不要再提过去的事。”叶承博粗鲁地打断了叶澜的话，不耐烦地说道：“你不愿意去，那就滚。”
叶澜握了握拳，转身就走。
起风了，卷起玻璃花房上的水珠四处乱飞，冰凉细碎的水滴钻进了叶澜的脖子里，让她忍不住地瑟缩发抖动。她停下来，有些茫然无助地环顾四周，眼泪又开始不听话地涌出来。
明明让她觉得温暖、觉得是自己唯一依靠的地方变得陌生极了！一点温度也没有。
“为什么变成这样。”她抱着自己，无力地蹲了下来。
父母去世之后，她和叶承博一直在这里相依为命。那些所谓的亲戚，见叶家只剩下一双未成的儿女，
吸了半天鼻子，她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哆嗦着手指拔出了电话。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名字：封瑾。
响了好一阵子，那边没人接听。
叶澜抹了几把眼泪，发了会儿呆，犹豫地拔出了另一个号码。铃声响了会儿后，传来了温柔的声音。
“你好。”
叶澜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仔细听那边的动静。这是凌千夜在说话，如果她和封瑾在一起的话，说不定可以让她和封瑾通个话。
“你好？”那边温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凌小姐，”她抿了抿唇角，艰难地开口了，“我想和封瑾说话……谢谢。”
“你喝酒了？”
“我想和封瑾说话……求求你……”她把手指塞进嘴里，克制着哭腔。
那边挂断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挂断。
听着嘟嘟的盲音，叶澜心里涌起一阵绝望，她慢慢地坐到地上，看着眼前那栋笼罩在冰冷白光和水光的玻璃房子发呆。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埋头往外走。
一阵大风刮过，细微的灰尘在月光下狂舞着，在花园上空盘旋不停。
……
凌千夜盘腿坐在封瑾身边，握着手机看着他。刚刚是他夺过手机挂断了叶澜的电话，他总是这样，温柔的时候连呼吸都舍不得重了，可霸道的时候他就完全不讲道理。
“我听她的声音不对劲，”凌千夜促狭地说道：“迷恋的心，总是容易疼痛。”
“我也容易疼痛。”封瑾抬脚踢了她一下，但很快就牵到了腰上的伤，又把脚收了回去。
他的伤不像传出去那么重，但也不是完全没事。刚来医院的那天晚上，真的是痛得动不了。但躺了几天，已经明显好转了。
“真的疼啊？装的吧？”凌千夜看他脸色不对，凑了过来。
“嗯，我装的。”封瑾扶了扶腰，说道：“你去换好衣服，我们出去一趟。”
“你同意我去宴会？”凌千夜乐了，丢开手里的东西，跳了起来，“你不早说，我没衣服换。”
“带你买。”封瑾说道。
凌千夜背好包，想了想，把轮椅推到了他面前，“作戏就要作到底，来吧，封先生。”
封瑾扶着轮椅坐上去，说道：“好好推，给你奖金。”
凌千夜一手推着轮椅，一手轻轻落在他的头顶上，拍了拍，“好的，封先生。”
封瑾抬头，看着那只正慢慢收回去的白皙小手，心情更好上了几分。他突然很庆幸，没有随便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像完成任务一样对待自己婚姻，又很庆幸听了何助理的话，去试一下恋爱的感觉，让他朝着凌千夜踏出了这一步。
虽然腰疼，但感觉仍然好极了。
助理开着车，把二人送到了繁华的市中心。
“可以多买几套吗？”凌千夜故意说道。
“不可以。”封瑾摇头。
随着车窗慢慢放下，凌千夜往外看去，嘴角的笑容却凝固住了。街对面是珠宝店，就是封瑾曾经给她买过戒指、却让她和封瑾分别的那家！
“下车。”他朝外面呶了呶嘴，示意她下去。
凌千夜的心跳瞬间加快，冷汗直冒，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个晚上的记忆在她脑子里猛地炸开，一幕比一幕清晰，鲜血的气味似是就在她鼻尖侵染。
“怎么了？”封瑾见她不动，脑袋侧过来，看着她问道。
“我不想买衣服了。”凌千夜小声说道：“突然感觉有点不太舒服，我们回医院吧。”
封瑾一手捧着她发烫的脸颊，低声说道：“不是衣服，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就是不舒服，想回家。”凌千夜拉开他的手，催着助理开车，“小张我们回去。”
“只是一枚戒指，你不愿意嫁也没关系，我只是想买给你。”封瑾又捉住了她的手，小声说道：“不想要也行，项链，手镯，耳环……”
“我不想要，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凌千夜匆匆打断他的话，催促道：“我们回去。”
封瑾心中有些失望，这个白天还趴在他怀里的小姑娘，原来没有想嫁给他的心。
“走。”他松开凌千夜的手，靠了回去。
助理发动了车，从珠宝店门口缓缓开过。
凌千夜扭头看向那家店铺，连招牌上的彩光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这个空间里很多东西都改变了，唯独这家珠宝店完全维持着原样，似乎是在提醒着她，轮回并未结束，他和她，仍在受着命运的钳制。
封瑾转头看向她，她的神情紧张又排斥，多少让他有些失落。他想了想，拿着手机发了条消息。开车的司机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对着后视镜点了点头。
车再度停下了，凌千夜的心马上就悬了起来，小脸贴在车窗上往外看，小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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