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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谱。”夏姬回答。“不过，是你们余家的菜谱，时间也刚好是二夫人出事那几天的。”
听到这话，余青山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夏姬，显得有些慌乱。
但很快，这份慌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余青山慢慢调整好自己的神态，嘴里依然强硬地辩解着，“那又如何？这和二娘死亡有什么关系？”
夏姬笑道，“余公子，事到如今您就别再狡辩了。我让管家带话给你，说特意让你找僻静的地方见面，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我已经明白了真相，并且不愿将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余青山依然嘴硬。
见他如此固执，夏姬也只好盘算着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让他心服口服。
夏姬指着菜谱，解释道，“我问了你们余家的厨子，他们说这二夫人没别的偏爱，倒是唯独喜欢吃‘九霄云外’这道菜。
“虽然名字听着新鲜，但这菜实则是韭菜炒云天菜，取了个吉利的名字。但是很奇怪，二夫人过世的前几天，这菜谱里却少了她常吃的九霄云外，这难道不奇怪吗？”
“菜谱是厨子听从二娘和父亲的吩咐来安排，奇不奇怪的，与我何干？”
余青山故作镇定，冷冷地反问。
夏姬不搭理他的狡辩，又说，“比这个更奇怪的是，寒冬之际，二夫人居然还要吃冰，这菜谱里倒是写着有柚子冰块。”
听到这个，余青山倒是显得松了口气，“确实，她就是这样，每年冬天都是如此，我们府上人尽皆知。难道你认为我是在冰里下毒了？”
夏姬摇摇头，“不论在哪里下毒，大夫都会一眼看出来。可既然大夫们都断言二夫人不是被毒死的，那就另有玄机了。
“回到九霄云外这道菜来，二夫人过世的那几天里，这菜谱别说是九霄云外了，连一丁点儿青菜都没有，全是油腻的肉类，这着实不应该。”
“这不是更证明了我的清白吗？”余青山反问。
“何以见得？”
“这几天二娘吃的都是油腻难消化的饮食，而且她又爱吃冷饮，本来对脾胃不好，伤了脾胃，油腻的东西又影响消化，二者造成肠胃溃烂，导致她脾胃破裂而亡，这纯属意外。”
见余青山说得振振有词，夏姬笑道，“是啊，理应如此——如果那冰块之中没有宝石碎屑的话。”
听到“宝石”二字，余青山猛地瞪大眼睛。
他死死盯着夏姬，仿佛在看什么敌人。
夏姬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我听说，民间小儿嬉闹之间，若是误吞了铁钉之类的异物，又无钱医治，他们的父母就会用麻油煮了整根的韭菜让他们吃下。
“这些韭菜可以裹着腹中的异物，将其排出体外，却又不伤肠胃。你们的厨子之所以在那几天都不做九霄云外，就是怕韭菜裹着二夫人肠胃中的宝石碎屑排出去，让一切都功亏一篑。
“而二夫人吃下去的宝石碎屑，自然是被人混入了冰中。听说二夫人吃冰总是囫囵吞枣，自然也尝不出怪异，等吃下去后，那些碎屑不能消化，就会划伤她的肠胃了。
“要做到这些其实很简单，只要提前买通厨子和大夫，让厨子准备好宝石与冰块，再替换菜谱，事发之后则让大夫偷偷收回宝石碎屑，便能瞒天过海了。”
说完这些，夏姬瞥了一眼余青山，冷冷道，“我想，身为将军府大少爷的你，要买通厨子和大夫还是很简单的吧？事发之后，你只要找借口将厨子赶出去，就不会担心露馅了。”
“你这是信口雌黄，是污蔑！”
余青山忽然暴跳如雷，恶狠狠地喊道。
“你说了这么多，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替你做事的厨子，我已经找到了。”夏姬淡淡地说。
那余青山的脸色顿时如同土色一般，灰了不少。
“他是人证，菜谱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全，你残害二夫人的事情，便有了足够的证据。”
夏姬说着，敲了敲桌案，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
“余公子，你打算如何呢？”
余青山死死盯着夏姬，那样子像极了狮子盯着猎物。
“你想让我怎么做？！”他低声问。
“归顺我。”夏姬毫不犹豫地回答。
余青山瞪了她一眼，“你做梦！朝野上下都知道，你和那承天祈一丘之貉，让我归顺你，其实你是想我为他卖命吧！
“先前你还栽赃陷害了晋王殿下，我虽然未曾与晋王共事，却敬仰他的为人，现在让我归顺一个陷害他的人？告诉你，我不会答应的！”
“与承天祈无关，我只是以我自己的身份来劝服你。”
夏姬平静地说。
她早就猜到余青山会对她颇有微词，现在这些指责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
更何况，听到承棣还有崇拜者，夏姬心中还是高兴的。
“我可不信！你是他的未婚妻，一切还不都是替他办事？”
余青山说着，忽然眼珠一转，脸上浮现出恶毒，“夏姬，现在这屋子只有你我和你的小丫鬟，我就算把你们杀了，旁人也不会听到声响的。”
见他表情恐怖，说的话又那么吓人，小蛮被吓得往夏姬身后缩了缩，不敢探出头。
夏姬安抚了她几句，又淡淡地对余青山说，“余青山，前些日子我大病初愈之时与你交手，你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我身体恢复健康，你觉得你对上我有几成胜算？”
余青山怔了一下，他的手握紧成拳又松开，看样子是真的在思考着其中的风险。
夏姬又提醒道，“你败给我，究竟是像旁人传言那样，因为二娘过世导致你心情阴郁影响了身手，还是你武功根本不如我，我想，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这无疑是给了余青山最致命的打击，他身子轻轻晃了一下，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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