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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安静看书的唐琥，忽然听到广播，翻书的手不觉停了下来，秀眉微蹙，既欣喜于王羽的突破，又寥落自己地位的尴尬。
“哇哦，羽神突破了。”
“天啦噜，先天之境。”
“今年十二中联赛应该又是我们学校了。”
同宿舍的几个赖床的女生顿时再无困意，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
唐琥讨论了两句，但总觉得心里头实在堵得慌，默默走出了宿舍。静静祝贺。
……
凯乐大酒店。
王羽一行在此庆祝。
酒未过三巡，高阳县侦缉局高层、教育部领导们便闻风而来，频频贺喜。
这一群人都是熟面孔，往年得联赛第一，都会约定俗成地聚一下。
说的话，也不全是令人生厌的客套、无脑吹捧，而是真挚、由衷地感到欢喜。有些白发苍苍的领导给王羽敬酒，说着从前的往事，说着说着，竟然坠下泪来。
课文上叫‘幸福的泪水’，而实际上也确实是。
穷市穷县，日子也艰难啊。
因为王羽热度太高，许多人慕名而来，间接带动当地经济发展，当地商人去外地投资，说起是王羽的家乡人，办事也顺利几分。
这些无形的影响，以前看来不甚明显，将来将会越来越明显，一人成就一地，并非虚话。
酒宴终了，已是中午。
宾客散尽，王羽告别学校老师，独自漫步街上。
一边静静地看着小县城的景色，一边跟魏晨打着电话：
“我联系好了，38条暗魔蟒+1条蟒王尸体，我那个朋友听说了你的事，直接给你最大优惠，1.3亿，不错吧。”魏晨笑道。
王羽点点头：“不错，何时交易？”
“大概是今天下午，车子有点远。”
王羽笑道：“好，这人情我记下了，有空一起吃个饭。”
魏晨热心帮他联系，自然是有心结交。王羽并非什么都不懂，顺水推舟地应下了这份人情。
人情嘛，你帮帮我，我帮帮你，一来一去，慢慢就积累起来了。
“好，那就说定了。”魏晨也很开心，结交王羽对他来讲是一件莫大的喜事。
“那回头聊。”
“好，下午他们来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
“ok。”
……
王羽挂了电话，继续漫步街头。他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这从小生活的地方，即将要很久很久不再见面了。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曾经的孤儿院。
孤儿院门前挂着“起点孤儿院”五个宋体字，透过栅栏门，里面绿草如茵，近处有足球场、篮球场，远处是四层的水泥楼，涂着令人愉快的粉红色的油漆，墙壁上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气象一片清新。
这当然都是王羽的功劳。
这些年，为了报答孤儿院的收养之恩，王羽零零散散地捐了数百万元的巨款，用来改善院内孤儿生活，以及提高工作人员的素质。
他刚一靠近，门口的保安便打电话通知了院长。
于是几秒钟后，远处的水泥楼里，一群小屁孩跟在阿姨们的身后钻了出来，撒着脚丫，跑过操场，奔向王羽。
“洋芋哥哥，你又来看来我们了。”
“大王来咯！”
“大王大王……”
跑的飞快的韩立，一身骚红色衣服如火焰的萧炎，腿脚不太利索的纪宁，糖吃多了掉了一个门牙的唐三，模样有些冷峻的洪玄机，以及一身土灰不知道从哪个土坑里钻出来的辰南……
还有。
王羽低下头，摸了摸一个小女孩的头，好奇地问道：“小栖夏，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小栖夏调皮一笑，举起了手里的四四方方的木头：“哥哥，这是我用木头打磨的手机支架，可以把手机放在上面看电视哦。”
“送给哥哥。”说着，小栖夏把木头递给了王羽。
王羽伸手接过，木头涂上了黄、粉、蓝的颜料，侧面还有一个俏皮的小四方形的框，框边勾勒了一圈深红，内则涂满深蓝，虽然粗糙，却看得出画的很用心。
“谢谢，礼物很好看，栖夏以后一定会成为大画家的。”王羽笑道。
小栖夏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王羽的夸奖令她十分满足。这时候，韩立、萧炎等一群小屁孩闹哄哄地涌了上来。
“大王大王，我们一起踢足球怎么样？”
“踢个鬼足球，打篮球好。”
“还是打羽毛球吧，这个中。”
……
于是一个下午，王羽都在和孩子们玩耍，足球、篮球、羽毛球，以及绘画、唱歌、背诗，兴致勃勃，如果不是魏晨的电话，王羽估计今晚就住在这儿了。
门口，王羽和院长等人告别。
“简院长，孩子们就拜托你了。”王羽诚挚道。
简院长名叫简我心，是个很有书卷气的中年人，哪怕已近中年，皮肤依旧白皙，不说话的时候，安静的像个大姑娘。
“哪里的话，他们都是我的家人。”简院长摆了摆手，道：“我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做事也很有动力，谈不上拜托不拜托。”
王羽笑了笑了，转头又向一个年轻女人道：“阿喵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
年轻女人摇了摇头，再次寒暄过后，目送着王羽离开。
“阿喵，他好像来告别啊。”简院长看着王羽渐行渐远，忽然叹了一口气。
“是啊，高阳县这池子太小了，盛不下这条巨龙了。”女人说着，亦是面露不舍，不过亦是有着祝福。
孩子们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王羽离开，最终，王羽背影消失在夕阳西下的尽头。
不约而同的，莫名升起一股伤感。
许多人忽然理解了一首诗的意思，体会到了那种不舍与哀伤。
……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人生有几是欢度？
唯有别离多。
……
王羽赶到时，魏晨朋友的大货车已经就绪。
领头人是个硬朗的中年人，看到王羽的瞬间，笑着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羽神吧？久仰大名了，今日得见，幸会之至。”
王羽连忙客气：“哪里，您太客气了。”
这个中年人不值得有名字。之后，王羽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堆积如山的暗魔蟒尸体，中年人便检查起来，确认无误之后，打了个电话。
“叮，您的尾号9755的元商卡收到了130000000元……”王羽打开手机，笑了笑。
如果是几年前的自己，收到这么多钱，大概率应该十分激动，而现在却只觉得十分平静。
成熟中不再年少呀。
王羽深吸一口气，感概万千。中年人递来一张名片，说若以后有此生意，可打电话给他，价格十分优惠。王羽笑着点了点头，收了名片，目送着他们离开。
天才的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朴实，乏味，且枯燥。
……
归行途中，王羽偶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此刻已是月上柳梢头，小县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灯红酒绿述说着放纵的故事，弥漫的车尾气令人皱眉。就在这灯火阑珊处，一个书店前，透过玻璃窗，王羽看到里面静坐看书的唐琥。
他想了想，走了进去。
唐琥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捧着一本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小说看着。王羽随手抽出一本吕思勉的《汉华国通史》，坐在了唐琥身边。
“唐琥。”王羽笑着打了个招呼。
唐琥看的很入神，应没注意到王羽，王羽骤然一打招呼，便有些懵然地抬起了头，见到王羽的一瞬间，微微讶然。
“你怎么找到这里了？”唐琥偏过头问。
王羽随口道：“刚从孤儿院回来，路上恰好看到你。”
“噢。”唐琥点了点头，开始思考话题。
王羽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玉瓶，是半个月在焦阳市花120万买的灵液。
“还你的。”王羽递给了她。
唐琥默默接过，心底平白多了失落感。“你还挺讲信用的嘛。”
王羽笑了笑，起身道：“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看，我走了。”
唐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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