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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彦明眼神一滞，一股愧疚从眼底浮现。
“彦平，我不知祖母会那么做。”
他将长剑收起，对杭彦明下不了手，只能上前将清穗扶起，带回府去。
不想，清穗一把甩开他的手，怒气滔天地骂道：“你不是最讨厌碰本宫吗？
你不是最不想见到本宫吗？
你不是想要合离吗？
本宫知道，本宫都知道的！
若不是姑母拦着，你早就离开公主府。
好，现在本宫就给你合离书，你自由了！”
清穗醉醺醺的，但每说一个字都带着极大的委屈。
当合离书落在杭彦明脸上的时候，杭彦明感觉不真实。
明明这是自己一直以来所希望的，可当真的拿到之后，他又高兴不起来。
清穗身体摇摇晃晃，但意识却是清醒的。
她哭诉道：“本宫贵为?d国公主，为什么一定要追在你一个流民的屁股后面？
为了你，本宫丢了骄傲和自尊，整天讨好你，却也得不到你一个笑脸，为什么？”
回想这大半年，清穗觉得就是一块石头，也应该焐热了。
可杭彦明每每看见自己，都是一股厌恶的表情，都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她的头顶，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听着清穗痛苦的哭诉，看着飘落休书，杭彦明居然有股心如刀割的感觉。
他想要撕掉那张休书，和清穗重新开始。
不想若羽抢先拿到休书，将它仔细折叠好交还给杭彦明。
“杭公子，请收好。”若羽塞到杭彦明怀里。
杭彦明鬓前青筋直突，质问道：“杭彦平，你当真喜欢她？还是为了报复我？
如果是这样，就请你不要玩弄清穗的感情。”
若羽轻笑：“自然是真心喜欢。
倒是杭公子，既然这么关心公主殿下，你早干嘛去了？
现在，公主喜欢的人是我。”
若羽警告道，将清穗搂入怀中。
杭彦明见他们亲密的举动，觉得自己多余之极。
带着合离书准备离开，不想正好看到宁棂月和上官翎岚，他笑了。
他看着宁棂月问道：“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真正目的？
宁棂月，利用我，摆弄我的感情，你是不是很开心？”
亲祖母抛弃他，妻子休弃他，亲弟弟报复他。
而宁棂月从头至尾就是一个无情的君王，他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宁棂月看向杭彦明离开的背影，计算着宋素娴的下一步行动。
没了杭彦明驸马这一层身份，她在二星大陆根本得不到援助。
不过，若羽与清穗还要尽快举行大婚，这样才能昭告天下公主已有新的驸马。
届时，要想抓住宋素娴就如关门打狗！
若羽与清穗整日形影不离，一连半个月都没有腻。
若羽本就生得俊美，心思更是玲珑。
就连宁棂月也看不出是假戏还是真戏，但每每若羽看着清穗的眼神俱是真挚无比。
?d帝见若羽情真意切，又耐不住清穗的软磨硬泡，最后答应两人的婚事。
公主大婚是大事，由礼部操办。
哪怕是公主第二次成亲，也丝毫不敢懈怠，比第一次还要盛大，?d帝亲自驾临公主府观礼。
宁棂月看向?d帝身旁的人，觉得非常眼熟：“宋素娴？”
宁棂月匪夷所思，她是怎么跑到?d帝身边做宠妃的？
她可是已经当奶奶的人！
宁棂月给了点赏钱，向一位小太监打听。
“小姑娘，那是娴妃，前个儿刚侍寝就封为嫔位，今日又晋为妃位，是陛下新得的宠妃。”
宁棂月看着身穿华服的宋素娴诧异，这个女人果然对自己够狠。
怪不得她敢放弃杭彦明这颗棋子，原来，她早就做好下一步打算。
爬床一次，就封为嫔位，这可是各国皆史无前例。
更何况，宋素娴早就不年轻，已为祖母。
看着?d帝身旁的娴妃，如今她身穿淡金色绣着大朵牡丹的碧霞罗，复杂的云鬓上插着闪亮的缀饰。
用碳黑色描上柳叶眉，施以粉色胭脂，让肌肤显得白里透红。
这样装扮扮，配上盈盈一握的楚腰，说才二十岁也有人信。
……
翊坤宫内。
娴妃悠悠地躺在贵妃榻上，轻抚自己的脸颊，道：“都是些不中用的！”
到头来，还要靠她自己，才能在?d国获得一席之地。
只可惜，她已经快五十岁，不能生育，不然，母凭子贵，这整个?d国都是她的。
吃下一盘樱桃之后，她起身去沐浴，再过一个时辰?d帝就应该来翊坤宫用膳。
她特地挑了一件水芙色纱裙，里面未着一物，窈窕的身段若隐若现。
满屋的宫女都羞得低下头，不敢直视。
已到酉时，娴妃穿着纱裙冻得瑟瑟发抖，如今刚入三月，刚化冻。
“陛下呢？”娴妃问道。
以往这个时候，陛下早早就来了，今天，居然让她这么久。
她心中气得不行，看来，对?d帝不能太好，不然，他就会像现在一样把自己丢在一边。
一旁的宫女闻言吓得跪在地上：“奴、奴婢听说，陛下今夜去了长丽宫。”
“长丽宫……”娴妃口中呢喃着。
长丽宫里住的都是旧人，居然还能将陛下给勾了去，她真是小看她们了。
娴妃一气之下，将所有的菜肴推倒在地，转身回房。
第一夜如此，第二夜亦是如此。
“陛下去了哪儿？”宋素娴已经失控，?d帝接连两夜没有来翊坤宫。
照这样下去，她马上被?d帝遗忘在脑后……
她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让?d帝迷恋自己，若不是没有拿到五阶擂台，她怎会出此下策，委身于他？
宫女跪地回禀：“回娘娘，陛下去了玉笙楼。
昨日驸马刚敬献一位没人，陛下赐住玉笙楼，今早被封为瑶嫔。”
宫女战战兢兢，不敢直视娴妃。
“嫔？”
一般女子入宫都是先封为答应，嫔位只有陪伴陛下多年的妃子才有，或者，为陛下生下一儿半女晋位。
陛下对自己用情半年，才破先例。
这个瑶嫔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能哄得陛下封嫔？
宋素娴捏住手心，按捺了一夜，翌日等?d帝上朝了，立马摆驾长丽宫，她倒要看看是个怎么样的狐狸精？
玉笙楼内其乐融融。
“娘娘，您真好看，还亲切，一点架子也没有。
奴婢在宫里服侍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您这么好的主子！”
“什么主子不主子的，私下里叫我末瑶就好。”末瑶柔声道。
宋素娴闻声往里面看去，只见一名身穿淡青色长裙的女子躺在藤椅上，与宫女说笑。
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略施粉黛，朱唇不点而红，就是女人看了也欢喜，十分恬静讨喜的模样。
只是，宋素娴看不到末瑶，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表情凝固、僵硬……
宋素娴往前走了几步，满院子的宫女、太监终于瞧见她。
“参见娴妃娘娘！”
末瑶抬眸看向来人，躺在藤椅上一动不动，柔柔地喊了一声：“祖母，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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