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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手上似乎有了记忆一般，越发用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彭燕的挣扎无力而脆弱，最终连这点小小的挣扎都消失了，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神空洞而绝望，只留下了大片的眼白。
当钱明峰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彭燕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他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坐在床上发呆。
心里感到一阵的快慰和轻松。
总算解脱了。
对他来说是解脱，对彭燕也是。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两个人好，彭燕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了，就不应该再缠着他。
他有自己更好的选择和生活，而不是和他烂在一起。
钱明峰缓缓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但彭燕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幽幽地，空灵的，实实在在地把钱明峰吓了一大跳。
他抖了一下，看向彭燕，却看到彭燕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躺在那里，没有呼吸，眼睛没有焦距。
钱明峰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他犹豫了一下，拉过角落的被子将彭燕整个人完全盖了起来。
看不到她之后，又觉得安心不少。
“明峰，你竟然真的狠心杀我。”但声音又响了起来。
钱明峰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幻听了，他站起来，光着脚踩在软得不可思议的地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那团凸起。
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彭燕还能和他说话。
“我劝过你了，阿燕。”他突然笑了笑，温柔地说道。
一改之前的不耐烦。
钱明峰本就有一张好皮相，端着的时候更像贵公子，温文有礼，气度不凡。
很有欺骗性。
不然彭燕也不会这么快就沦陷。
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来自小地方，没见过太多人的年轻女孩子而已。
“你就因为这样，要杀我两次吗？”彭燕问道。
问完还很平静地叹了一口气。
“也许你说错了，不管是几次，要是你还执迷不悟，我都能下得了手。”钱明峰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抽了张纸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也还是那副彭燕很喜欢的，带着点不让人讨厌的洁癖的模样。
“我知道了，你走吧。”彭燕没有再纠缠，如他所愿，放他离开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钱明峰毫不迟疑，没有多做停留便走了出去。
房间外面很亮，甚至有些刺眼，他走进光里，那耀眼的白光突然变了深沉的红色，将他也染上了红。
钱明峰伸手，看到自己的手指是红的，脚是红的，衣服是红的，他眼里所看到的，都是红的。
门在他身后被关上了，钱明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愣愣地抬头一看，一个全身通红的扁平身影就趴在他头顶上，双眼如拳头大小，却没有眼珠。
血肉模糊的脸冲他一笑，随后便张开了嘴巴，舌头一伸，就将他整个人卷进了口中。
连尖叫声都还没来得及，钱明峰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他发不出声音，但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咀嚼着。
密密麻麻的牙齿深深地挤压着身上的每一处，身体被翻转着，血从身体的每一处地方源源不断地流出，脑浆崩了出来，好像才过了短短的几秒钟，连疼痛都没来得及传达，钱明峰就被啃食了个干净，连点残渣都没剩下。
奇怪的是，他的意识还在，而且感受到了这一切。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吗？
正想着，忽然眼前又亮了起来，它张开了嘴，用尖锐的指甲将他拽了出来，仔细舔了舔口腔，似乎在回味。
钱明峰这才发现自己现在不过是个灵魂，好像在他死的那一刻就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人死了，真的会变成鬼吗？
他不知道，也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但是此时很是恍惚，连恐惧都忘记了。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呢？
明明他好不容易摆脱彭燕，不是应该回归自己美好的生活吗？
晃动感让钱明峰稍微回神，抓着他的厉鬼晃了晃同样血肉模糊的手，似乎在打量着他。
“嘿嘿，新鲜的生魂，大补。”它张口说话，嘶哑又难听的声音让钱明峰只想捂住耳朵。
但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恶鬼只打量了他两眼，便再次将他丢进嘴里，很快，钱明峰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最后的想法不过是觉得实在可惜而已。
......
“啧，满意了？”顾朝收回手，眉眼间显露出了几分倦意，她看着眼前这个明媚的女人，问道。
钱美玉的脸色很冷，眼底带着深深的失望和疲惫。
让顾朝都觉得有些无语，明明出力的是她，但钱美玉却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才会是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我以为他只是......”钱美玉艰难地开口，但没把后面的话说得太清楚。
她以为自己老公只是爱玩了些，没想到连杀人都敢。
而且对她，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钱而已。
刚刚看到的一切，让钱美玉对这个人彻底死了心。
“不管这么说，出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说明了他不是什么好男人。”顾朝没多少技术含量地安慰道。
“而杀人，只不过是从渣男升级为了人渣败类，这样的人，你还留在他身边十几年，还真是心大。”
顾朝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反正是蹭的低消包厢，不喝白不喝。
“多亏了我的能力和人脉。”钱美玉苦笑一声。
“你打算怎么做？”她看着眼前这个完全变了样的顾朝，问道。
顾朝摇头，“什么都不做。”
钱美玉有些意外。
顾朝却笑了笑，“我相信因果，更何况我又不是警察，十几年前的杀人犯，我管他做什么？”
她相信的不过是冥王和判官大人而已。
钱明峰如今有多潇洒，死后就知道冥府的有多消·魂。
十八层地狱，不是摆设啊。
像他这样的，不在冥府待上几十年都没办法投胎，即便投胎了，来世肯定也只能当个畜生。
彭燕做为受害者，尚且在冥府逗留了那么久，虽说其中固然有她自己的原因，但也是一种惩罚。
凡是死前自己损害过自己身体的，死后入冥府的时候都有相对应的惩罚。
“倒是你，不离留着做什么，恶心自己啊？”顾朝看着钱美玉，觉得很有意思。
之前不知道钱明峰杀人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她还能无动于衷地和这样一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吗？
“会离的。”钱美玉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了仪态。
这么多年都要时时刻刻崩着，她也很累了。
钱家不是有底蕴的世家，从小要学的东西就特别多，就是为了不想钱家被人当成暴发户看待。
事实上，她成功了，却也失败了。
一个女人，连家都顾不好，算什么呢？
“你的人生还很长，向前看吧。”顾朝只能这么说道。
“嗯。”
“对了，彭燕的后事，是你安排的？”顾朝又问道。
这才是她找钱美玉的重点。
“嗯。”说到这个，钱美玉又是苦笑。
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她算是最失败的正宫了。
自己老公找了小三，没舍得离，小三意外死了，尸体没人管，还是她找人好好安葬了。
人死为大，生前事就不应该再计较。
“那你知不知道彭燕死的时候，身上缺了什么？”比如她的眼珠什么的。
钱美玉想了想，摇头，“其实当初我知道她意外......”
“我知道她去世的时候尸体已经在医院没人管了，我也没有亲自出面，只是让人把事情办了而已。”
当初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成了整个镇上的谈资，就算钱美玉不想知道彭燕的事情，也总有人把她的事情告诉她。
要么说完之后痛骂彭燕，然后不走心地安慰她两句，要么用这件事情，当成她的笑话来看。
对她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现在想想，她当年又何尝不是受尽了委屈？
她和彭燕都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了。
顾朝无力地啧了两声，搞半天事情又饶回了原点，彭燕这个委托，还真是难搞啊！
不过无所谓，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
“当初有请阴阳先生什么的给她看过吗？”一般来说，下葬的时候也是有很多讲究的，就不知道钱美玉安排到哪一步了。
“这倒没有，只是请了个大师相看了合适的墓地。”钱美玉不好意思地说道。
毕竟她当时也是人为彭燕是因为意外去世的，自然就不会安排这么多。
而已从她的身份上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是难得了。
她可不欠彭燕的。
“行吧。”顾朝干巴巴地说道。
“那当时有没有警察查过这件事？”总归死了个人，走个流程也多少能有点线索吧？
钱美玉陷入了沉思。
她仔细想了想，好半天之后才隐隐想到一个名字来。
“好像当时确实有那么一个人，口口声声说，彭燕的死法绝对不可能是自杀，但是因为有太多人证证明她是自己冲出去才导致的死亡，所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作者题外话】：狸某逐渐变·态。请各位宝贝远离渣男，但凡让人感觉到不愉快的社交关系能断就了吧。
生活还是很美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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