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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做多余的动作,站在原地。”
“低头,但不要刻意躲闪。”
“如果问你.....”
“记住!除了我交代的,一个字也不能多说。”贺远坐在木椅上,右手拍着椅扶手,焦躁难安,不断思考着还有什么遗漏。
“生辰、六年以前的事,不要出任何纰漏。”贺远一把握住扶手,而后站起身来在屋内踱步。
肖无言坐在椅子上,他能明显感觉到贺远强烈的不安。
是什么人能够让在凌阳城只手遮天的贺远这样?
如果没有性命之忧,贺远没必要用自己来给他儿子当这六年的替身,害怕到了这种程度。
肖无言将贺远的神情尽收眼底,贺远的那种怕是发自骨子里的怕,毫无反抗余地、深度恐惧的怕。
肖无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死,他不怕,但他想要去争取那一线生机。
“还有....不论发生任何情况,你都是少统领,你就是贺晨!“说到这,贺远的眼皮跳动了一下,显然他不想这种情况发生,随即看向肖无言,缓缓道:“否则你必死无疑。”
贺远为此筹谋了六年,六年来,贺远为了一丝,甚至是根本就无关紧要的可能,就会杀人灭口,将自己这个“少统领”做的无比真实。
越是这样,肖无言心中仅剩的一点希望就越加暗淡。
因为肖无言坚信,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察觉到自己是替身,现在自己十二岁,六年前的自己才六岁,先不说一个六岁的孩童长到十二岁会有多大的变化,贺远本来就是因为自己的长相和他的儿子贺晨酷似才找上肖无言的。
至于肖无言和贺远的儿子长得有多像?
肖无言都有些不可置信,六年前,贺远刚刚抓来自己,就让他独自一人穿着普通市井的衣服走到统领府门口,门口的侍卫虽然眼神诧异,但却都立刻行礼喊着“少统领”,可见肖无言和少统领贺晨的长相有多相似。
“做好你该做的!”
“天黑的时候,他们就会来带走你。六年的准备,就在今天!”贺远无可置疑的语气中既有命令,又带有兴奋,还有隐藏不住的慌张。
“记住,你要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一直守下去!如果你的身份泄露...”贺远一字一顿没有说下去,只用凌厉的眼光盯着肖无言。
肖无言迎上贺远的目光:“你也记住,就算我死,也有办法让他们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替身,所以你最好善待我爷爷。”
贺远的眼睛眯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肖无言,好像想要将其看透一般。
良久,换来的都是毫不示弱的眼光。
“哈哈哈,好!”贺远一笑,他实在想不到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心思怎么会如此缜密,他不放弃的再次试探,结果果然还是一样。
“如果你真能帮我儿度过此劫,就是我贺家的恩人,你爷爷自然也不在话下。”
恩人?
肖无言不理贺远,而是静静的看着天空。
“带走.....”他心中回想着贺远刚刚说的那句话,他会被带到哪里去?被谁带走?
肖无言想要抓住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
冬日的黑夜总是很快来临,贺府上下显得异常宁静。
统领府的会客堂之中,常日贺远所坐的主位上加了一张椅子,坐着两人,未发一言却更让人心悸。
贺远则是和肖无言恭恭敬敬的站在大厅中。
肖无言感受着凝重的氛围,用眼角余光偷偷看向二人,整个屋内烛光摇曳,烛火的火光有限,没能照亮整个屋子,根本看不清二的长相,从身形来看,只能分辨是两名男子,肖无言猜想这可能是贺远故意这么做的,或者说贺远故意不想看清楚这二人的长相。
这两人就是贺远等了六年,怕了六年的人?甚至连长相都不敢看的人?
压抑的气氛让肖无言手心冒汗脊背发凉,自己的命就在此二人手上。
终于,贺远有了动作。
贺远先是鞠了一躬,而后拱手道:“两位前辈,这就是犬子贺晨。”
两名男子听后,其中一人一步步走到肖无言面前,肖无言立刻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袭来。
“你叫贺晨?”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鼻梁下的脸上蒙着黑布遮掩了面容,这极为平常的一问,却狠狠的扣在肖无言的心上,言语好像一头凶猛的饿狼,只要作答的人撒谎,立刻就会咬断对方的喉咙。
“是,见过前辈。”肖无言恭敬的回答,没有太多的迟疑,肖无言脱口而出。
然而此时肖无言的后脊发凉,冷汗已经布满全身,如果不是这句回答贺远已经让他练习了数百遍,已经形成了自身条件反射的话,他肯定会被对方强大的气势压得产生迟疑。
在这种极度压抑的气氛下,肖无言感觉喉头很干,呼吸都变得艰难。
另外一名男子起身,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走吧,谅他也不敢让人冒名顶替。”
“是是是。”贺远连声称是。
肖无言这才注意到,贺远此时额头上汗珠密布,也不敢伸手去擦,堂堂二流大成高手,边防军的统领似乎比自己更加狼狈。
中年男子不理惶恐的贺远,而是再次审视了一下肖无言,像是在确定他的身份。
肖无言悄悄抬头,正好迎上那双如同毒蛇一般盯着自己的眼睛。
蒙面男子一步步走向他,肖无言下意识的想要退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使唤自己的双腿,甚至连想要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男子走到自己身前。
男子伸手抓住了肖无言的胳膊,肖无言瞳孔一缩,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全身脱力,眼前迅速黑了下去瘫倒在地。
“你儿子我们带走了,小心你的嘴。”中年男子云淡风轻。
贺远急忙躬身答道:“不敢不敢。”
当他回答时,两名男子就已经离开了。
一个时辰...
足足一个时辰,贺远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才缓缓直起躬下的身子,丝毫不在乎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衣衫,双眼中全是兴奋的光芒!
他走到大厅门口,看着远处一口枯井:“晨儿,六年了,为父总算瞒天过海,你!!!也终于可以出来了!”
......
两日后。
冰凉的触感让肖无言从昏睡中惊醒。
“呼...呼....”肖无言连连喘气,额头上冷汗直冒。
伴随着每一次呼吸,脑袋针扎一样绞痛,全身冰冷,额头发烫,他知道一定是受了风寒,而且病得不轻。
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全身却遍布着酸痛和脱力感,用唯一的一丝力气,也只能微微将眼皮抬起一丝。
四周太黑了。
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地,只能从眼缝中看到前方的不远处悬着一根火把,伴有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石板....”肖无言尝试用手指在地上来回滑动,摸了摸身处的地方,摸到的不是泥土而是坚硬冰冷的石板。
他立刻明白自己被关押起来了,而且是个很森严的地方,巨石铺地,是防止人掘地凿洞逃跑。
“我昏迷恐怕已经超过一天。”全身刺骨的寒意以及脑袋一波波不断袭来的刺痛让他明白,这可不是刚刚染上风寒就有的症状。
好在他打通了两条筋脉,眼下即便再虚弱,也在缓慢的恢复着。
十二岁他,在打通了两条筋脉的情况下已经敌得过三五个甲胄加身的士兵了。
“四周静的出奇,看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肖无言觉得费这么大力气把自己抓来,肯定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单纯为了杀人,没必要将他关起来。
只要还有生的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他开始闭目恢复。
大约半个时辰后...
随着力气一点点恢复,他缓缓睁开眼,眼睛也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他发现身处在一间石室当中,整个石室都是用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严丝合缝。
石门处悬着一只火把散发着摇曳的火光,把整个屋内渲染的阴森鬼气。
石屋里阴暗潮湿,足有拇指长背生白斑的蟑螂四处攀爬,也不知道这些蟑螂究竟活了多久。盘根错节一层叠着一层的厚重蜘蛛网下,有唯一的出口。
是一道带着锈迹斑斑紧闭的铁门。
趁现在力气恢复了些许,在他必须要调整姿势恢复,不能再躺在地板上。缓缓撑起手掌,全身灌铅的负重感立刻汹涌袭来,他屏住呼吸,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挪到了昏暗的墙角。
汗水滴滴答答的从他的额间滴在地板上,全身都被冷汗浸湿,脑袋嗡嗡作响有些难以呼吸,背靠墙壁让他总算能缓过神来。
刚想放松,他惊讶的发现铁门上有着猩红的印记。
肖无言眯起眼睛,借助闪烁的火光仔细鉴别之下发现那猩红的痕迹应该就是喷洒的血液附着在铁门上,因为长久没有人清理,血印已经和铁门长在了一起,形成恐怖的血斑锈迹。
肖无言的心悬了起来,他得出了一个不好的结论,之前一定有人和自己一样被关在这里!
而且被杀了!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死寂一般的环境中发出一声“吱呀”声响,在绝对安静的环境忽然的一声诡异的吱呀声让人毛骨悚然!
“吱呀~~吱~~~呀~~~~~~~”回音久久不散....
“什么声音?!”
他想站起来看向铁门外,那铁门毕竟还是有几道竖着的条缝用来流通空气,让关在里面的人不至于憋死。
肖无言想站起来,酸重的感觉立刻如潮水般涌上全身的任何一个角落,刚刚挪到墙边已经用掉了他几乎所有的力气,严重的风寒也加快了他力量的消耗。
越是这样,肖无言越是着急,昏暗中的吱呀声究竟是什么?
“咚.....”
“咚....”一声声道道声响来回回荡。
他越来越紧张,极力的想要站起身来,因为这”咚咚“的脚步声,正离自己越来越近!
有人来了....
他艰难握着拳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扇铁门,猩红的铁锈仿佛昭示着自己的下场。
肖无言想要把拳头握得更紧,一用力之下头疼愈发猛烈,疼得他青筋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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