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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和沈未凝挂钩的一切，都是闻人月的底线。
影子半跪在地上：“属下可以滚，但是沈未凝她根本不值得。”
闻人月没有理会，只是一拂袖，影子便已经整个人重重的摔了出去。
影子被甩出去，那张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他早就知道主子一定会这么做。
这个沈未凝，果然留不得。
沈未凝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昏暗，这个时候是后半夜。
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梦一样。
揽月死了，孟镜沉死了，华霜死了，夏侯添也死了。
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可偏偏在看见闻人月的时候，又忍不住失控。
“躺好。”
闻人月的声音寡淡，大约是已经看见她睁开了眼睛，所以才这么说。
沈未凝感觉到了胸口的疼痛，她整个人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床上一样，完全动不了。
“我劝你这个时候不要乱动，伤口才好，你又要添新的伤口，过段日子你还要去边疆，你还想要领兵，你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闻人月走到了沈未凝的面前，说道：“皇宫那边你不用担心，等你的身体好了，我自然会放你回去。”
闻人月想要给沈未凝喂药，但是勺子里的药还没有碰到沈未凝的嘴边，沈未凝就已经挣扎着用一只手抓住了闻人月的手腕。
闻人月的手顿了顿。
“你给了我你多少的内力？”
沈未凝的声音虚弱，她原本是想要探一探闻人月的脉搏，不过很快她就想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脉搏。
沈未凝沙哑着声音：“闻人月，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其他的事情？”
“快喝药。”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命令。
沈未凝一向是一个不喜欢听命令的人。
昨天晚上因为揽月的死，她迁怒了闻人月，也迁怒到了自己的身上。
沈未凝淡淡的说道：“昨天是我不理智，可我以后，不再要你的内力，那一刀我刺进去了，你也不必再来管我。”
“我怎么可能，留下你一个人不管呢？”
闻人月轻轻拨弄了一下沈未凝的头发，说道：“凝儿，只要我不死，你不灭。”
我不死，你不灭……
沈未凝似是笑了一下：“好，那你不死，我不灭。”
已经是这个时候，京城一片的寂静，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她好像从来也没有这个样子过。
在闻人月的身边，仿佛又一种若即若离的熟悉感。
就好像他们相识多年，却又未曾见过。
沈未凝睡不着，她看着床帐的天花板，问：“前世，你见过我吗？”
“见过。”
“在什么时候？”
“在很早的时候，你很小，我也很小。”
“做替身，是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还好。”
“累吗？”
“不管是累还是苦，我全都忘了。”
闻人月的声音总是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伤口……还要紧吗？”
沈未凝的视线落在了闻人月胸口的那抹腥红，早已经干涸了。
那一刀她捅进去，分明是下定了决心，却还是没能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他说：“无妨。”
沈未凝说道：“你为什么想要我重生？”
“因为那个结局很糟糕，所以我想要一切都重新开始。”
沈未凝苦笑了一下。
她这辈子怕是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夏侯凉削成人彘，那的确是一个很糟糕的结局。
“可这辈子，我觉得结局也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
那些曾经应该活着的人死了，曾经应该死去的人，也死去了。
但她还活着。
原来死去的人不是最痛苦的，活着的那个才是。
后半夜的时候浑浑噩噩。
天刚了大半。
闻人月准备好早餐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没有沈未凝留下来的只言片语，他知道她是去做该做的事情去了。
皇宫内。
沈未凝回到了太后的宫殿，默哀已经等候多时：“王妃，你的身体还好吗？”
“还好。”
昨天默哀看见闻人月将沈未凝带走，原本心里担忧，但是半夜的时候收到了沈未凝的飞鸽传书，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我没事情，你不需要担心我。”
沈未凝看了一眼大殿内的十几箱金子，说道：“核实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钱了吗？”
“都是三品以上官员暗地送上来的，一共有七十万两白银，十万两黄金，这些钱应该已经够半年的军饷，也可以兑换不少的粮食。”
沈未凝点了点头，说：“将这些都护送到前线，粮食最重要。”
“好。”
沈未凝感觉到了胸口隐隐作疼，昨天的伤口怕是又要崩裂了。
“王妃？”
“没事。”
沈未凝的额间已经有了冷汗，她说道：“还不够，就说前线物资紧缺，要商贾捐赠，以风月楼为首，让他们都号召起来，有粮食的给粮食，没有粮食的就给钱，我需要看到效果，三日之内筹集好，充入国库，开仓放粮，接济难民。”
“王妃，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是不是出事了？”
默哀敏锐的发现了沈未凝的样子不太对劲。
沈未凝摇了摇头：“我需要去见一见那些百官的亲眷，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是，王妃。”
沈未凝走到了梳妆台前，将之前晏惊怀给她做的鲛人皮戴在了脸上。
不得不说，晏惊怀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这张人皮戴在脸上并不能够让人发现端倪，也的确有九成的相似。
沈未凝换上了太后的装束和发型，缓缓的走到了内殿。
内殿的太后正躺在床上，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岁。
当太后看见了沈未凝和她的面容一模一样，顿时就看出了沈未凝想要做什么，可她只能够腥红着一双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未凝面无表情的说：“你放心，我会用你的样子，好好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我会让你受到万人唾骂，让你为揽月，还有孟镜沉，以及你儿子的死而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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