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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哀淡淡的说道：“我只听王妃吩咐。”
“你！”
沈未凝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人吵的我耳朵疼，让人进来。”
“是，王妃。”
默哀对着门外，说道：“你可以进来了。”
司徒明修走了进来，晏惊华看见司徒明修没有了事情，才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就担心这个小子，见司徒明修没有事情，自己才总算是高兴了。
“王妃。”
司徒明修低着头，半天都没有说话。
沈未凝说道：“他抬起头来说话。”
司徒明修抬起了头，经过这一次的战争，让沈未凝看出来司徒明修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和从前不一样了。
“今天在战场上，你杀死了多少人？”
“我……没有数。”
默哀说道：“大约杀了二十多个。”
司徒明修大约也没有想到自己杀了这么多的人，不免愣了愣。
“我说过，你杀死了十个人，我就教你武功，你现在想学吗？”
“将军。”
司徒明修突然跪在了地上，说道：“我……不想学了。”
司徒明修突然说不想学了，可沈未凝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意外。
似乎一早就知道司徒明修的这个答案。
沈未凝淡淡的说道：“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我想清楚了，我不想学了。”
司徒明修抬眼，那双眼睛里很是坚定：“我，还是想要成为军医，希望将军恩准！”
他亲眼看见，亲眼看见自己的好兄弟就躺在那里，一点点的失血过多而亡。
可自己作为一个大夫，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现实往往要比想象中的要残酷得多。
“好，可以。”
沈未凝说道：“但是你想要成为军医，就要付出代价，我的军营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若是想要成为军医，就要受二十个军棍，你愿不愿意？”
晏惊华立刻说道：“丫头！你脑子坏了吧？二十个军棍！你把这小子打死算了！”
沈未凝看向了司徒明修，说道：“怎么？你说你想要当军医，是骗我的吗？”
沈未凝的语气淡漠，不留一丝一毫的温度。
“好！”
司徒明修站了起来，说道：“我愿意受二十军棍，请将军，让我做军医。”
“做了军医，你可就没有退路了。”
沈未凝说道：“你要在我的这个军队里，成为我大燕的军医，你同意了？”
“是！”
司徒明修的那双眼睛里都是坚定。
“很好。”
沈未凝对着默哀说道：“你来监督，二十军棍，一个都不许少，也绝对不许让人来这里捣乱。”
“是，将军。”
默哀走到了司徒明修的面前，说道：“走吧。”
司徒明修点头，跟着默哀离开了。
晏惊华说道：“沈未凝，这可是神医的孙子，你……你就这么打？”
“对，就这么打。”
沈未凝很认真的看着晏惊华，说道：“神医的孙子也是人，如果不打这二十军棍，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有多厚重，只有努力了，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如果我今天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同意了，有一天他或许又想要当游侠，又想要当副将，又想要当小贩，那怎么办？”
晏惊华讲大道理，总是说不过沈未凝。
“我很累了，你先出去吧。”
沈未凝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看，晏惊华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够打扰沈未凝，他这才拉着青莺一块走。
“你拉着我干什么？我要在这里守着王妃！”
“你守个屁！”
“你！”
晏惊华拽着青莺就跑了。
房间里就只有沈未凝一个人。
沈未凝的脸色似乎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
果然，她活不久了。
“闻人月，你看见了吗？就算是你把这周身寒气都度给我，我也是活不了的。”
沈未凝自嘲一笑。
“所以，你这一次过来，只是为了死。”
秦月峥的声音从帐篷外面传了进来。
沈未凝抬眼，看见秦月峥走了进来。
如今的秦月峥已经不是从前一心想要她死，跟在他身后的秦月峥。
沈未凝说道：“怎么？秦将军不高兴了？人都要死，况且你还恨我。”
“我早就不恨你了。”
秦月峥的那双眼睛黑沉，他将绢布放在了沈未凝的手里，说道：“我已经让人按照你说的去做，明天，你准备的毒粉就会顺着我们之前准备的水流域，流到南秦驻扎地的水源。”
“很好。”
沈未凝坐在了床边，说道：“这么做的话，我就放心了。”
沈未凝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秦月峥上前，蹙眉：“你的身体不适合带兵打仗，最近你都不要出去。”
“夜擎是不是已经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了？”
沈未凝突然问这么一句。
秦月峥没有说话。
沈未凝说道：“就算是你骗我也没有用，我已经料到了，他想要来南秦找我，又怎么可能不过来？”
“你一早就已经料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秦月峥看这沈未凝此刻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的说道：“沈未凝，你能不能偶尔也把你自己当成一个女人？”
“女人？大燕现在需要女人吗？”
沈未凝说道：“现在的大燕需要一个能够反败为胜的将军，秦月峥，我知道你不恨我了，但是阻止夜擎，是我必须要做的，是我为我自己，也是为大燕。”
“你就一定要报复夜擎吗？用你自己？”
秦月峥永远也不能知道沈未凝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个女人好像从前就是这般倔强。
失去了的，总要靠自己拿回来，谁若是得罪了她，即便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一定要报复回来。
“是，我要用我自己，也只能靠我自己。”
沈未凝看着秦月峥的那双眼睛：“人心善变，谁又肯一颗真心为他人？”
她一向不信真心，原本是信了的，不过岁月变迁，什么誓言都能轻易忘却。
她宁愿自己没有重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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