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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素素倾国倾城的眉眼冷漠如冰,压低了声音道,“要么她死,要么你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一炷香的时间眨眼即逝,沐云黛等五人也准备停当,坐在石凳上,等候长公主的吩咐。
“开始吧。”长公主慵懒说道,妩媚的眼角上挑,透过幔纱瞧见第一个抱着琴走出的是许晚秋。
沐云黛一直凝视着幔纱内的景象,见到诗雅夫人端茶的手,明显在半空顿了顿。
虽然只有一刹那,可是她却明白了诗雅夫人的态度,看来诗雅夫人并不赞成许晚秋帮着自己这边。
许晚秋优雅坐下,她白皙如玉的脸上,浮现出昙花绽开的美好。
十指熟稔的抚上琴弦,悦耳的旋律随即响起。
她的曲子,娴静如水,宛若夏日里清凉的碧泉,能够将所有烦忧洗涤一空。
沐云黛心中暗赞,果然是个才女!
这个跟随诗雅夫人的许晚秋不仅博学,而且还这般才情横溢,生得又这样美貌惹人怜爱,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才女。
接下来,李思轩和程雨晴也相继登场。
李思轩秉承了当今皇后的雍容大气,弹奏的也是一曲激昂壮丽的乐曲,听得人血脉沸腾。
程雨晴在琴技上便显得略逊一筹,旋律轻快活泼,虽然不失为首好曲子,可是一对比前面二人,便即刻分出胜负。
很快便轮到沐云黛,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
自从九曲桥之后,姜素素三人便把她当做了最大的敌人,若今日比琴,沐云黛再拔得头筹,第一的头衔就更难夺得了。
沐云黛从容起身,朝着醉翁亭前方走去。
谁料刚好经过姜素素的时候,忽然听得啪得一声,只见姜素素手边的玉杯不小心被撞落在地,摔成粉碎。
“小姐,你没事吧!”沐倩柔急忙冲上前,关切的问道。
她动作很大,看起来是要为姜素素擦拭身上的酒渍,可实际上却径直撞向沐云黛。
这一系列的变故来的太快,沐云黛还为来得及闪躲,便被她撞到一旁,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沐云黛眉头皱起,抱紧瑶琴,知道这是姜素素二人故意给自己使绊子。
“怎么这般不小心。”长公主慵懒的声音传来,里面带着一丝责备,“还不快些开始。”
沐云黛点头应道,不再耽搁,抱着琴便走向正中央的石凳。
她刚刚将瑶琴放在面前,脸色便骤然一白。
瑶琴上,一根琴弦不知被什么物什生生割断,断掉的银丝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沐云黛这才真正明白方才那一撞真正的用意,瑶琴之于女子,特别是精通丝竹的女子,就是相当于发丝一般珍贵的存在。
她知道,这位诗雅夫人曾经以一曲浣溪沙名震天下,自然是极为爱琴的人。
可是现在,沐云黛未弹琴先断,实在不是什么吉利兆头。
如果让诗雅夫人发现,想必不但第一印象肯定不会好,就算稍候她琴艺再高,也无法夺得第一。
她双眉皱紧,看来这个沐倩柔果然是不能够继续留了。
“怎么还不开始,沐姑娘该不会根本就不会弹琴吧。”姜素素骄傲的扬起脖子,倾城的脸上勾起一个看好戏的冷笑。
姜素素挑衅的话音一落,程雨晴和李思轩便带有深意的看向沐云黛,似乎已经认定她不会弹琴。
幔纱之后的长公主等得也有些不耐烦,道,“沐云黛你若是真的不会演奏便退下吧。”
许晚秋转头凝视着沐云黛,自从那夜醒来后,她知道是沐云黛救了自己,还有那个名唤冷玉笙的男子。
想起冷玉笙,许晚秋的脸上便泛起一层淡淡红晕。
不管如何,她受惠于沐云黛,这个恩情她记在心中。
“长公主,许是沐姑娘太紧张了,可容她缓缓?”许晚秋上前,柔声说道。
长公主还没有发话,沐云黛却开口道,“谢谢晚秋妹妹,我已经准备好了。”
沐云黛眼中的担忧已经烟消云散,她看着眼前断掉一根弦的瑶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长公主慵懒的摆摆手,示意让她开始,旁边的诗雅夫人也饶有兴致的看向她。
沐云黛深呼吸一口,缓缓将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琴弦上。
“这……”许晚秋距离沐云黛最近,已经发现瑶琴断弦的情况,她不由得为沐云黛担心,这根本就无法演奏啊!
沐云黛平静的端坐,认真低头弹琴。
指尖拨动琴弦,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然发出迷人的天籁之音。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在琴声中静止。
姜素素的脸唰的黑透,程雨晴和李思轩的眼中透出深深的敌意。
许晚秋则惊诧得怔在原地,看着沐云黛的指尖游走在未断的琴弦上,仿若已然和瑶琴融为一体。
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种弹琴的方法,细细的琴弦像是从沐云黛的指尖长出的一般,演奏出的旋律更是美得令人窒息!
就连幔纱后心不在焉的长公主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盯着沐云黛,神情动容。
诗雅夫人拿着玉杯的手跟着旋律的响起,骤然用力,如玉的指尖因用力过大,而有些泛白。
她的眼神渐渐起了一些很奇妙的变化。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沉浸在沐云黛的曲子里的时候,忽然一声刺耳拔尖的声音响起,只见沐云黛惊呼一声,乐曲便跟着戛然而止。
“长公主,诗雅夫人,小女不才,方才弹琴太过投入,不小心将琴弦弹断,还望恕罪。”她愧疚的跪下,握住受伤的手指说道。
安静,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还沉浸在方才的乐曲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虽然只有三个音节,可是这旋律却惊为天人,令人难以自拔。
啪的一声脆响,诗雅夫人颤抖的手终于无法再握住玉杯。
酒杯摔在石亭地板上,水花四溅,化作无数碎片。
众人这才真正恍若梦醒,齐齐看向沐云黛,各种眼神交汇在她身上,有惊艳,有妒忌,有钦佩,有敌意。
不过,反应最大的还是诗雅夫人,她竟然豁然从贵妃榻上起身,掀开一层又一层的纱幔,朝着沐云黛走来。
“这是世间失传百年的流云指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她激动得声音都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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