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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是个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所谓的诈尸。
但眼前的尸体确实站起来了，还开枪干掉了自己全部的手下。
殷红的液体在黑夜中，散发着猩红的光芒。
腥臭的味道让小胡子更加确信眼前一幕的真实。
他的声音苦涩到了极点：
“这……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结巴的厉害，眼下的一切都是他没有想到的。
乔木摘掉了恐慌的面具：
“老方，我要谢谢你。”
小胡子不懂，但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合作多年的伙伴。
乔木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今晚的做法，坚定了我干掉你的信心。”
“之前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被你留一条活路。”
他的声音阴沉了下来：
“是你的无情，让我下了杀人的决心。”
小胡子脸垮了下来，声音中也有些缺水：
“他们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过来？”
生死存亡之际，他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乔木为自己的精心准备而得意：
“他们都穿了防弹衣，你那点武器奈何不了他们。”
至于那个被爆了头的倒霉蛋，他根本提都没提。
他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
“好了，话已经说尽了，准备好去死了吗？”
早已站起的手下们再度举起了枪，不过这次的目标是小胡子。
小胡子的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动手吧。”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脸上的神情，也像极了一个破产的阴谋家。
乔木却没有下令开枪的意思：
“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在他看来，求死不能比立马干掉对手更加有趣。
小胡子颓然一笑：
“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面带笑容的乔木摇了摇头：
“话可不能这么说。”
“你要记住仇人的名字，做鬼也别放过他。”
话说完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指向了站在一旁的王晓宇：
“就是他。”
“这个你最信任的人，出卖了你。”
“他告诉了我你全部的计划。”
乔木的声音有些兴奋，像是高明的画家，在欣赏自己的大作。
他的眼中充满了兴奋的神色。
甚至有些眉飞色舞。
小胡子似乎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一切，也可能厌倦了多年的尔虞我诈。
他的声音很平静：
“现在我可以死了吗？”
对方的样子，让乔木有些意兴阑珊：
“既然这样，那我就送你上路吧。”
“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在碰到我这样的对手。”
他对自己很满意。
他一直就是个对自己极为满意的人。
枪响了。
乔木不可置信的捂着胸口，猩红的液体打湿了他洁白的衬衫。
他颤抖的抬手手指：
“你……”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反转，更没想到开枪的竟然会是这个人。
王晓宇冷冷一笑：
“怎么，精明的乔老板没想到？”
他笑的很阴险，像一条藏在沙丘里的响尾蛇。
乔木已经说不出话。
嵌进胸膛的子弹抽干了他的力气，殷红的液体模糊了他的声带。
精明了一辈子的他，最终也没有看清王晓宇的伪装。
王晓宇是乔木的人，至少曾经是。
他是乔木安排在小胡子身边的眼线，监视着小胡子的一切。
做他们这一行的，根本没法信任任何一个人。
同舟共济的兄弟如此，收买的眼线也是如此。
所以在收买王晓宇的时候，他还顺带着控制了后者的家人。
他感觉这样对方就可以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命了。
恐惧带来的不只有顺从，还有反抗。
尤其是小胡子开出更高价码的时候。
自己的眼线，变成了小胡子手中的利剑。
王晓宇每天都暗中向乔木汇报着关于小胡子的一切。
不过，都是经过小胡子二人加工过的。
从王晓宇的话中，乔木感觉到小胡子存在的威胁还不是很大。
这就是他迟迟没有像小胡子动手，最重要的原因。
王晓宇是个好演员。
每天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让乔木对他更加信任。
但信任的结果，就是王晓宇亲手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看着奄奄一息的乔木，小胡子狠厉一笑：
“刚刚的话还给你。”
“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遇上我这样的敌人了。”
乔木圆睁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光泽，费力的呼吸好像是他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台词。
乔木死了，王晓宇和小胡子松了一口气。
自始至终，乔木手下那几个枪手都只是冷冷的站在原地，等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小胡子习惯性的摸了摸的嘴角，似乎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
这次开口的，是那个和乔木在酒吧见面的高个男人，他现在就站在小胡子身边：
“乔木的事情解决了，剩下的钱什么时候打给我。”
对于这些手里握着枪的亡命之徒，小胡子自然不敢怠慢，他们能杀了乔木，自然也能杀了自己：
“等一会回去，我就把钱转给你们。”
高个男人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很沙哑：
“这样最好。”
“没什么事，我们兄弟就先撤了。”
他不怕小胡子毁约，手里的枪就是他们最好的倚仗。
小胡子点了点头：
“撤。”
见小胡子抬腿就要往外走，王晓宇一愣：
“方哥，等一下。”
他的声音很急迫，毕竟自己的事情还没办。
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
但小胡子得了失忆症，根本不记得自己的承诺。
小胡子停住了脚步，诧异的眼神似乎刚刚意识到，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很不耐烦，似乎是对方严重影响了他撤退的速度。
王晓宇的脸色有些难看：
“那个拿着解药的人还没来。”
“就这么回去，我就只能等死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知道小胡子对六瓣莲的事情很清楚。
小胡子不顾及自己的死活，让他很愤怒，但他却根本不敢表现出来。
形式比人强，现在他也只有低眉顺眼的份儿。
方哥笑了笑：
“乔木已经解决了，你认为我还会为了你的小命，去做那些无用功吗？”
对于那些准备要截胡的人，他根本就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至于眼前这个两面三刀的王晓宇，他也厌倦到了极点。
不杀他已经是自己慈悲为怀了，他竟然还敢提要求。
王晓宇登时大怒：
“你……你什么意思？”
“你想过河拆桥？”
他伸出因愤怒而颤抖的手，枯长的手指指着小胡子的胸口。
生死面前，他又愤怒的必要，小胡子的言而无信，更让他火冒三丈。
小胡子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你这座桥已经没用了，我不知道除了拆了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声音中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意味，仿佛这样的做法再正常不过。
王晓宇浑身一阵颤抖：
“可是，我们说好的……”
对方信誓旦旦的许诺，还在他的心头回荡。
小胡子挥了挥手：
“我是说了，可那又怎么样？”
“像你这么精明的人，也会相信我的话。”
他似乎是说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王晓宇没有反应，他已经有些抑制不住嘴里的笑声了。
王晓宇的声音愈发愤怒：
“我帮了你那么多，你就这么看着我去死？”
小胡子摆了摆手：
“这点你说错了，我不会看着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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