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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有些不确定喊出自己名字时，凌阳一愣。
马上他就转过了头。
身后的女孩身穿一件黑色束腰长款齐膝羽绒服，略显青清纯的脸上略施粉黛。
凌阳感觉这张脸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见对方还真是凌阳，女孩马上笑道：
“还真是你啊，怎么，不认识了？”
看得出她很高兴。
凌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还真没什么印象了。”
眼前的女孩越看越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这是一种很恶心的感觉。
女孩笑着笑着摇了摇头：
“才多大年纪，记性这么差，我是孙梦雪啊。”
站在寒风中的凌阳想了很久，才记起了这个曾经在KTV中卖酒的小姑娘。
当时喝醉的凌阳正巧碰见狮子在楼梯间对他欲行不轨，就顺手救了她。
那会儿孙梦雪化了很浓的妆，凌阳这才没能认出她来。
如今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孙梦雪看起来也算是个美女。
回忆起过往的凌阳笑了笑：
“是你啊，怎么跑这来了？”
见对方终于记起了自己，孙梦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跟同学一起来看球，没想到在这遇见了你这个救命恩人。”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你一下呢。”
每次回忆起狮子肮脏的眼神和粗暴的举动，凌阳的面容就会出现在她眼前。
他不止一次想找到那个男孩，可人海茫茫哪有那么容易？
若不是朋友拉着她来看球，可能一辈子她都不会再遇见凌阳。
凌阳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了甄有才的催促：
“阳哥，快点，要开车了。”
凌阳冲着甄有才摆了摆手：
“我遇见个朋友，你们先回去吧。”
眼神在孙梦雪身上扫了扫，甄有才心中暗道：
“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一个美女，强，真强。”
暗暗竖了竖大拇指后，他就将头缩回了车里。
目送大吧离去，孙梦雪才悻悻开口道：
“我不会耽误你的事吧？”
见凌阳摇头，她又笑了笑：
“我这个穷学生没什么钱，请你喝杯奶茶聊表感谢，你不会嫌弃吧？”
话虽如此，她脸上却没有丝毫局促。
凌阳笑了笑：
“死冷寒天喝杯热奶茶，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他自然不会去拒绝对方的好意。
孙梦雪一把挽住了凌阳的手臂，转身就向着不远处的奶茶店走了过去。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柔软，寒风中的凌阳有些心猿意马。
和陆芊芊在一起那么久，没吃过他也见过，但此时心中却还是有些波动。
孙梦雪却好似没有察觉，很快二人就在奶茶店中坐了下来。
凌阳的脸早已恢复了正常颜色：
“你这是考完试了？”
他早就知道孙梦雪也是一名大学生，好像离帝国理工不太远，之前卖酒不过是兼职而已。
孙梦雪点了点头：
“考完了，过两天就准备归家过年了。”
说着她又一脸崇拜的对凌阳道：
“真看不出来你除了身手好，踢球也这么厉害。”
本来她对足球没什么兴趣，被同宿舍的同学拉着才一块来的。
她同学是华凌的铁粉，因为临时有事才中途离场。
凌阳喝了一口桌上的奶茶：
“一般吧，当时组织球队也是一时兴起。”
听闻凌阳还是队长，孙梦雪又吃了一惊，马上她又问道：
“上次跟你一起的美女呢，她是你女朋友吧？”
女人总是喜欢八卦。
凌阳点了点头：
“她叫陆芊芊，这回正忙着期末的课题呢。”
见孙梦雪点头，凌阳也顺着话题问道：
“你是跟男朋友一起来的？”
孙梦雪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跟同学一起来的，我男朋友……他失踪很久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后面这句话。
或许是这件事在心里憋的太久，她需要释放一下。
眼前的凌阳自然变成了他临时的听众。
失踪两个字让凌阳一愣。
孙梦雪的男朋友最小也应该是大学生，怎么可能失踪了？
难道现在人贩子都已经向大学生下手了？
将心中的疑问暂时搁下，他才问道：
“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会失踪？”
孙梦雪的神情更加低落：
“我也不知道，他说让他去当兵，可走了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渐渐红了。
当兵两个字让凌阳心中又是一颤。
部队允许和外界联系，就算他们这些特种兵没有任务时都允许打电话回家。
就算再艰苦的地方，也不会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更何况孙梦雪的男朋友还是刚入伍的学生兵，这根本不符合部队规定。
如果真象对方说的一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的男朋友可能已经牺牲了。
凌阳几乎下意识问道：
“你男朋友是什么兵种，你知道吗？”
不同兵种危险系数不等，若是较为安全的兵种，凌阳还能想办法安慰面前的女孩一下。
孙梦雪摇了摇头：
“他走之前也没说清楚，只是说是不一样的部队。”
不一样的部队？
凌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特种兵。
若是常规部队，他不会连名字都不告诉孙梦雪。
如果对方真的成为了特种兵中的一员，那阵亡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这种事没人比他更清楚。
短短几个月，他已不知在生死边缘走了几次钢丝。
凌阳感觉自己的心顿时“咯噔”一声：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认识几个部队里的朋友，可以帮你查一查。”
对方也算是他的朋友，问出名字他可以让老头调查一番。
就算对方真的牺牲了，孙梦雪也不用再继续没有尽头的苦等了。
孙梦雪接过凌阳递过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凌阳的话让她重新看见了希望：
“他叫莫语，莫名的莫，语文的语。”
似乎是怕重名，她又解释道：
“他是个大嘴巴，废话特别多……”
听见莫语两个字时，凌阳脑海中登时一片空白。
后面孙梦雪说了什么他早就不知道了。
这个名字他太熟了。
最初就是他和柴锋、莫语还有包子四人一同跟肖雷去了西北营地。
后来包子被退兵，他们三个留了下来。
在骆驼城追缴毒贩最后的战斗中，莫语永远留在了沙漠边缘。
这是在他面前牺牲的第一个战友，凌阳一辈子都忘不了莫语惨白的脸。
见凌阳的神情微变，对面的孙梦雪连忙问道：
“你知道他吗？”
悄悄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他才慢慢摇了摇头：
“我没听过这个人，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他又编起了瞎话。
从对方焦急的样子就能看出，孙梦雪是个好姑娘。
他又怎么忍心说出真相，让这个可怜的女孩再伤心。
见她又低下了头，凌阳赶忙道：
“我一会儿找人查一下，把你的电话号给我，有结果我立即通知你。”
记下号码又聊了几句后，凌阳就起身告辞了。
他实在受不了孙梦雪满怀期待的眼神。
上了出租车时，凌阳的眼圈红了，他心中默默的道：
“有这么个好姑娘等着你，兄弟你泉下有知也该含笑了。”
为了莫语，为了可怜的孙梦雪，凌阳感觉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随即他就掏出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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