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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今瑶默默地站在他身旁。
这种商业性质明显的寒暄她见过太多。
毕竟，树倒猢狲都会散。
人生如戏，人走茶凉。
“今瑶！”
顾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任今瑶转头，目光循声望去。
顾沉沉着一张脸走了来，他手里拎着一个礼盒，满头薄汗，哪怕他唇角极力保持着向上的弧度，但任今瑶还是看出了他的不悦。
等顾沉走进后，任今瑶抿唇，“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们两个的对话让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大家似乎在讨论，任今瑶到底是谁的女伴。
顾沉解释，“你下午试的礼服都被调走了，临时调回来，费了一些时间。”
叶渝向来不会把事情想这么细，可这件事，让顾沉对她改观了。
她好像提前算到了顾沉会去拿礼服一样，提前让人把货都调走了。
冷黎川见状，与人寒暄着，突然伸手搭上了任今瑶的肩膀，似乎在宣布自己的主权地位。
感受到冷黎川的动作，任今瑶脸部表情直接僵住了，她转头看向他。
顾沉脸色紧绷着，“冷总，你这样抱着我的女伴，是不是不太合适？”
冷黎川没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对上任今瑶的视线，问她。
“不合适吗？”
任今瑶：“……”
这么多人看着，这要她怎么回答？她是顾沉的女伴，但此刻她身上的礼服是冷黎川拿来的。
顾沉也不客气，“冷总，我不想与你为敌，但今瑶是我的女伴，请你放开她。”
冷黎川薄唇勾了勾，将刚想要挣开自己的任今瑶拉紧了一些，“既然是顾总你的女伴，为什么把女伴一个人丢在化妆间里，让她难看？”
顾沉握着酒杯的手紧了一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懂就算了。”冷黎川显然没把顾沉放在眼里。
感觉两人的剑拔弩张，任今瑶用了下力，挣脱开了冷黎川的胳膊。
“我去下洗手间。”
她说完把手里的酒杯放下，提步走出了宴会厅，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另一边叶渝看到顾沉视线一直锁定在任今瑶的身上，她气的感觉肺腑都要炸了。
在任今瑶出去后，她也提步走了出去。
洗手间是在宴会大厅左侧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
主办方为了保证宾客的隐私权，走廊上没有装监控。
任今瑶从洗手间出来，回来时，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服务生说话的叶渝。
叶渝将用白纸包着的药粉递给了一名服务生，低声吩咐了几句话，便提步回了宴会厅。
在服务生转身折返的时候，任今瑶立刻侧身回到水池边，故意对着镜子整理妆容。
许是因为心虚，服务生低头快速走过，并没有看到任今瑶。
任今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除了下药，像叶渝这种人，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等走廊没人后，任今瑶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人回到冷黎川身边。
叶渝那边也走了过来，非常自然地站在了顾沉身旁。
“冷总，你今晚的女伴，真的很美，虽然是相识，但每一次见，都是不一样的状态，”叶渝想着那天在餐厅里那个狼狈的任今瑶，红唇勾起一抹带着讥讽的弧度，“所以任小姐，能否赏脸，喝一杯？”
叶渝说着将手里的另一个高脚杯递给任今瑶。
任今瑶瞥了一眼，眉眼一弯，“好啊。”
她伸手接过叶渝递过来的高脚杯。
不过，她并没有和叶渝碰杯，只是轻轻地摇了摇酒杯中的酒，看着酒因为摇晃而渐渐泛起的涟漪。
涟漪之间，也倒映着任今瑶突然起了寒雾的眸光。
“叶小姐，脸这东西，在这种场合，还是非常需要的。”
叶渝另一只空着的手攥了攥裙身，脸色陡然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砰！
任今瑶纤指轻轻一松，酒杯落地，瞬间炸裂开来，杯子里的红酒也溅到了叶渝的脚背上。
“啊！”叶渝尖叫了一声，往后退去。
酒杯碎裂的声音，叶渝的尖叫声，好像消声器一样，瞬间让宴会上寒暄的声音停了下来。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朝这边望了过来。
叶渝瞳孔慢慢放大，随即胸前快速起伏，她厉眸瞪着任今瑶，“任今瑶，我好心跟你喝酒，你不喝就算了，还摔杯子，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保安呢！保安，把这贱人给我赶出去！”
冷黎川看了叶渝一声后，忽地出声，“贱人，你骂谁？”
叶渝刚想回声，突然反应过来，她狠狠皱起眉。
“冷黎川，你竟敢骂我！”
冷黎川嘴角带着笑意，“我骂你了吗？你可别对号入座。”
冷黎川的几句话把叶渝气的要死，她转头看向顾沉。
“你走不走？”
顾沉冷眼看着她，直接无视了她的问话。
叶渝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剜了任今瑶一眼，提步离开了。
在她身后，接收到了一旁冷黎川寒冽的目光，服务生赶忙蹲下身来，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顾沉走过来，“你刚才怎么了？”
任今瑶冷眸对上顾沉的视线，“手抖了，叶小姐好像很生气，你不去看看她？”
“我跟她没关系。”顾沉语气不好。
任今瑶没说话。
就在气氛胶着的时候，几个老总走过来向顾沉敬酒。
顾沉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跟他们寒暄了。
冷黎川倒是静静地站在任今瑶身旁。
没人敢来拉着他应酬，只有他们过来奉承的份儿。
任今瑶望着还在收拾着地面碎片的服务生，神色带着深意。
待服务生离开之后，任今瑶才慢慢恢复。
却发现，冷黎川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自己。
眼里没有了往日那些寒霜，倒是多了几分让任今瑶看不明白的眸光。
“冷总，很好看吗？”
冷黎川一秒切换回往常，但视线却依然没有移开，只不过换了一个角度。
自下而上认真地打量了一次。
然后非常认真地点了头，“好看。”
其实，任今瑶也就是想逗逗冷黎川的，没想到他会这么接话，脸上红晕渐渐泛起。
跟他隐婚的那几年，他古板，没有人情，更不会因为自己有任何过多的情绪。
因为如他说的，合约里，没有这一项。
但离婚再次接触了之后，任今瑶觉得他变了，或者这根本才是真实的他。
而且，他刚才还替自己说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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