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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从小把顾翰霆照顾到大的老管家，他从少爷阴沉的脸色上，看出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也是人精，从客厅里不同寻常的氛围，敏锐的察觉到少爷态度的转变。
不管怎么说，少爷才是他的主人。
他把老夫人和白蓉的茶杯再次斟满。
白蓉：……
顾少收藏的茶叶就是不错，入口微苦，后劲醇厚，唇齿留香，让人流连忘返。
但是，
再怎么好的茶叶，喝上三杯都会撑吧！
可是对上顾翰霆那张冷意涔涔的脸，听着他声音的凛冽。
她把所有的不满都吞进了肚子里，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第四杯茶水端起来。
视线游移到老夫人身上，熟料老夫人闭目养神，正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白蓉只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眼睛一闭，仰头牛饮。
差点没把她舌头烫掉！
顾翰霆坐在单人沙发上，两条逆天的大长腿交叠，一只手闲适的放在扶手上，一只手托着下颌，整个人姿态慵懒，却无时无刻都在彰显强大的存在感。
让人不敢忽视！
眼见着白蓉吃了这个闷亏，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老夫人慢慢悠悠的撩着眼皮，不紧不慢的声音带着一丝威压，“翰霆，这一次就饶了你弟弟，反正也没给晴初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弟弟他也得到了教训，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吧。”
纵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蓦得听到老夫人说出这话，他心底还是一凉。
早知道了不是吗？
年幼的时候，他也曾疑惑过为什么自己不招老夫人喜欢。
那个时候，他想，或者是学习成绩还不够好。
于是他废寝忘食，终于在下一次全市模考中，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
于是，当他拿着新鲜出炉的成绩单，去顾家老宅想要给老夫人看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这一幕。
比他小几个月的顾衍趴在老夫人的怀里，“你看看你这次的成绩，都垫底了。”
顾衍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转，“难道我考试成绩不好，奶奶就不疼我了吗？”
结果，老夫人刮了刮他的鼻子，以一种全然陌生的宠你语气说：“小滑头，你就是奶奶的小心肝，怎么会不疼你。”
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强求。
他就把成绩单叠好，装进书包里，脸色没有任何异常的离开了。
“老夫人，要是我说不行呢。”
一听顾翰霆的拒绝，她似乎是没想到，惊愕的拧紧了眉。
随即重重的一拍沙发扶手，中气十足，“你想气死我不成！”
吼完之后，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白蓉在旁边夸张十足的大喊，“翰霆，你想要把你奶奶气出个毛病来不成！”
场面乱做有一团。
厨房里两人随时注视着客厅里的动静，苏晴初专注的眸子一直落在顾翰霆身上。
直觉告诉她，他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
米甜甜在一边看的恨铁不成钢，“顾老夫人怎么还是这样！”
“小时候，顾奶奶就向着顾衍。那个时候顾衍鬼主意多，经常惹了祸，栽赃在翰霆哥身上，顾奶奶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教训翰霆哥。”
“起先翰霆哥吃了不少亏，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一天就突然开窍了，再也没有被欺负过。”
苏晴初听着米甜甜的描述，脑子里顿时有了画面。
缩小版的顾翰霆被冤枉，被误解，却倔强的不知道辩解。
他那个时候，一定很伤心。
米甜甜还在慷慨激昂的继续，“顾二婶也真是的，在那么多佣人面前嚎的那么大声，要是老夫人真的出了什么事，还不得给你们扣上一个不敬长辈的大帽子。”
“老夫人不会是晕了吧！”
苏晴初一着急，就想冲出去。
然而下一秒，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快去上冷藏室里取点冰块，若是老夫人晕了，能用得着。还有给家庭医生打电话，一切都准备好。”
“噗！”米甜甜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这一波操作六六六啊。”
这一下子，就算是想要晕都晕不成了。
于是，原本奄奄一息，差一点就要晕过去的老夫人，竟然“回光返照”一般，晃晃悠悠的清醒了过来。
顾翰霆施施然的坐起身，理了理袖子，把摊开额文件递过去。
“老夫人，您先看看这份资料。里面是所有的详细证据，包括绑匪的口供。顾衍是主谋之一，不仅绑架了晴初，还绑架了承泽。”
一听乖曾孙被绑架了，老夫人的神色当即一变。
一双浑浊的眸子裹着几丝阴沉，迸射着盯着白蓉，“你不是说顾衍不知情吗！顾衍还绑架了我曾孙？”
白蓉见事情被揭穿，当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视线更是游移着不敢和老夫人对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除了瞒着老夫人，根本别无办法！
“妈，顾衍…他有苦衷的…”
顾翰霆凉凉的视线落在对面，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
老夫人精明了大半辈子，他不相信她没有看出事情的猫腻。
只不过是不想承认，偏心偏习惯罢了。
毕竟，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顾翰霆站起身，不想再待下去，声音凉凉道：“顾衍这一次碰到了我的底线，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让他出国，终生不再回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一次。二，”
他顿了顿，冷凝的视线落在桌子上的文件上。
“否则，我不敢保证这些证据会出现在哪里，或者是公安局也说不定。如果坚持选择这一条路，那么我敢保证，不会有任何一个律师会帮他辩护。等待他的是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他走到门口的动作顿了顿，扬声道：“管家，帮我把老夫人和二婶平平安安的送回去！”
*
医院里。
从白蓉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哭。
顾衍心烦意乱，不免加重了语气，“哭哭哭，哭有什么用！我已经够烦的了，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白蓉抬着红红的眼，看着性情大变的儿子，根本不敢多说什么，识相的禁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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