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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杰问：“你怎么还没有睡？”
江以琴回答说：“我在想你到底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
明杰一面脱下自己的西装挂在挂衣架上，一面说：“我回了一趟宋家，佳霓出院了，她跟孩子的情况都不太好。”
“你这辈子为了她，可真是什么都能干，她生孩子的事情，你也管，幸亏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不然，你这么半辈子操劳下来，怕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好端端地说这样的话干什么？”明杰知道江以琴与宋佳霓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她们之间最大的矛盾也就是女人之间相互比较的矛盾，“她如果好好地找个人嫁了，正常的结婚生子，我哪里会操这个心？傅译晨不要她，她就是个弃妇，大哥行动不便，也操不了太多的心，我再不理会她，谁能够管她？”
“傅译晨真的不要她了？”
“这还有假？我听说傅译晨正在转移资产，可能是打算把楚氏集团的总部都搬移到都城吧，也许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说来傅译晨有几分本事，连禹旭天都能被她整到监狱里去了。”
“别人傅事情，我们不要多管了。”明杰问，“爸，今天怎么样？好点了吗？”
“人老了，自然就絮叨了，今天跟我说了不少话，他提起了我妈。”
“哦？”
“他说他对不起我妈，其实不是我妈不能生儿子，而是他年轻时生活不检点坏了身体，失去了生育能力，可怜我妈却认为是自己的错，到头来，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给折磨死了。”
明杰记得江以琴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过去了，此后，江维泉也没有再娶，人人都说他对江夫人情深似海，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他还说，让我好好对对你，说你是个好人。”江以琴一面说一面打量着明杰的表情。
“那你怎么说？”明杰又走到了柜子前，摘下了手腕的手表。
江以琴反问：“难道我对你不好？”
“你对我挺好的。”
“那你对我呢？”
“我自然也会对你好。”
“可是你对谁都好。”
明杰回头问：“我对谁好了？”
“你对苏彤不好吗？”
“怎么会提起她？”
“没什么。”江以琴回到沙发上坐下，摸了摸已经隆起的肚子，“她那么对你，你却从未想过报复她。”
“她看不上我的身份，拒绝与我结婚，我有什么好报复的？何况，一个男人为了感情的事情去对付一个女人，传出去，你让旁人如何评价我？”
“可是，我看好的男人，她却看不上，这一点让我很不爽。”
明杰走近她的身边关心地问：“怎么了？听说孕期孕妇会胡思乱想，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那你要体谅我一点，我刚刚接手江氏集团的事情，加上佳霓的事情，我可能忽略了你，你不要跟我计较。”
“你瞧，我不提起宋佳霓跟苏彤，你也不会对我这么柔情细语。”
江以琴像是在撒娇，明杰笑道：“你这是在吃醋？你吃佳霓的醋，我勉强理解，毕竟嫂子跟小姑子之间的矛盾也是中华五千年不可解决的，苏彤，你便算了，提起她，只会让我回忆起当初婚礼上的尴尬。”
江以琴听他这么说，貌似也找不到生气的点，无论是真是假，至少明杰还是有“求生欲”的，至少，他还愿意对她说好听的话。
“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吧。”江以琴突然问。
明杰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是？”
“是。”
明杰似乎不愿意再谈论这个问题，起身说：“太晚了，你先去休息，我去洗澡。”
进了浴室，花洒里的冷水打落在明杰古铜色的肌肤上。
他不想回忆他与江以琴之间的事情，对于他而言那也是一种屈辱。
那年，他莫名其妙地就“死”了，他在不知情的情况，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时候，他的理解就是，宋怀瑾派人去杀他，而宋佳霓不愿意检测DNA，所以轻易地断定了那个被水淹得面目全非的人就是他，他就这样被埋葬了。
他找到了江以琴，他让江以琴帮助他，他说他想要报复宋家。
可是江以琴问：“我凭什么帮你？”
“打败宋佳霓不是你想要的吗？”
“是我想要的，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跟我有同样的目标。”
明杰确实给不了一个理由让她相信。
后来，江以琴说：“跟我睡觉，做我的男人。”
实质上，对于当时的明杰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一个知道自己爱慕多年的女人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年轻人，面对江以琴这样盛开的鲜花般娇嫩的女子，无论他爱与不爱，当面对这样的问题时，生理上都会经不住诱惑的。
可是，因为是这样发生的，这让明杰的心中一直都带着一种屈辱感。
这也是为什么，他无法爱上江以琴的原因，同样也是他不相信江以琴会爱上他的原因。
他始终坚定地认为，他们之间是一种交易。
等着他洗完澡的时候，江以琴已经躺在床上了，看样子好似已经熟睡了。
明杰也就没有立刻上床睡觉，而是拿着烟与打火机出去在院子里抽了一根烟再回来，等着他再回来的时候，江以琴又已经醒了，就那么定定地坐在床头，让明杰差点吓了一跳。
“你今天是做什么亏心事儿了吗？”江以琴不悦地问。
“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儿？”明杰也不气恼，安抚她说，“睡觉吧。”
“我心里不舒服。”
明杰耐心地问她：“怎么不舒服了？跟我说说？”
“我听说苏彤来江城了。”
孩子的事情，自然是隐秘的，除了宋家的人也就是傅译晨与苏家的人知道，那苏彤来江城虽说不是秘密，可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不过既然江以琴再问，明杰猜想她可能知道了，所以也不打算瞒着她。
“是，今晚我从宋家回来的时候，见过她。”
“你们见面了？”江以琴听到这话果然很不高兴，“你为什么要跟她见面？”
“她开车跟着我，我没有办法，只是说了几句话。”
江以琴追问道：“说了什么话？”
“她说，她之所以知道齐泰和的事情，是因为偷听了你跟禹旭天的谈话，她还说，齐泰和的死因，我需要回来问问你。”
提到齐泰和这个名字，江以琴反倒慌了。
“她为什么这么说？”
“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信了？”江以琴扯住他的手臂问，“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以琴，你冷静一点。”明杰安慰道，“我如果相信她的话，我回来的时候，不就质问你了吗？我是怕影响你的心情，所以才没有跟你说的。”
“那她为什么要见你？”
“这个我真不知道，可能是认为我现在过得比她好，所以不甘心吧。”明杰拍拍江以琴的肩膀，“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佳霓就是因为孕期想得多，所以孩子才会早产，孩子早产自然会不健康的，你也不想我们的儿子将来不健康吧。”
“她的孩子不健康？”
“是。”
江以琴听到这话似乎还挺高兴的，“怎么了？”
“女孩的手掌到现在没有展开过。”
“畸形？”江以琴险些笑出声来，“报应，这是宋佳霓的报应，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儿，可算是得到报应了，老天爷是公平的，哈哈哈。”
江以琴笑得太高兴了，完全意识不到此时明杰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
“好了，早点休息。”明杰帮她把枕头放好，安抚着她躺下，果然，江以琴一高兴，好像什么事情都忘记了，也就乖乖地睡下了。
……
“胡叔叔。”明杰放下手中的礼物，客气地称呼着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
“明总……这……”那人自然是受宠若惊的。
“您是我岳父我的朋友，喊我的名字就好了。”
“哎，好，明杰，我可是旧闻你的大名啊。”
“哈哈，也是，胡叔叔是江城外科的第一把刀，当年我大哥的腿就是您负责治疗的吧。”
“哎。”那人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可惜，伤得太严重了，我没能让你大哥重新站起来。”
“您都没有办法，那其他人就更加没有办法了。”明杰依旧客气地说，“我们都知道您尽力了。”
“明杰，你今天来找我是……”那人试探地问道，因为他想不到明杰找他会是什么事情？
“哦，是这样的，我听说，您当年治过一个因为拒捕而中枪的犯人，您还有印象吗？”
那人仔细地想了想，“我这一生做了无数个手术，话说，这样的人，还真不少，你说的是哪一个？”
“一个叫齐泰和的。”明杰担心他记不住名字，还特意带了一张齐泰和的照片，“就是这个人，您还有印象吗？”
“哦哦哦，有有有，这个人我印象很深刻。”那人一看见照片似乎就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这个人跟你大哥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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