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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傅与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
“这是一件大事情。”
“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是个成年人,不是个孩子,你懂吗?”
“可是,大小姐……”小红还打算说什么,傅与佳打断她,“你们这个行业的宗旨是什么?”
“自然是帮主人家排忧解难。”
“你看,你现在负责照顾我,那是不是要为我排忧解难?如果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情,事情会变得很复杂的。”
“可是,他们……他们以后知道了,一样会复杂的,他们会心疼你的身子。”
“我是医生,我知道怎么心疼我的身子,放心吧。”
傅与佳说得潇洒,可是她内心里也是有一点点舍不得的。
那事情发生之后,禹旭然来过傅家一次,不过,后来,因为有一位穆叔叔来了,他就走了,从此再没有来过傅家了。
她现在并不知道他在哪里?
也许他离开了江城,去了都城,毕竟他的产业都转入都城,也也许,他已经离开了中国,总是,他去哪里都是有可能的。
她不想给自己迟疑的时间,这样会让她更为纠结。
“我也懂一点医学,我知道世界上没有‘没有风险’的手术,即便是个很小的手术。”
“好了,红姑娘,如果你告诉我爸爸妈妈,我会生气的,他们也会瞎担心,你不想他们是为我担心头痛吧,你们家少爷已经够让他们操心了,是吧?”
小红终究被说服了,不过她要求道:“我得做你的同谋。”
“你还有这种爱好?”与佳玩笑道,“事发是之后,最惨的就是同谋。”
“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傅与佳点了点头,“你真的好专业,以后你可以开一个所专业的‘女佣培训大学’,我想你一定会成功的。”
小红说:“我会努力朝这方面转行的。”
星期一,傅与佳如期来到了医院,高丽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她将与佳带入做人流的手术间时,里面还多了一个人,禹旭然就站在里,双眼充满愧疚与渴求地瞧着与佳。
高丽抱歉道:“对不起,与佳,他一直缠着我,我只能把事情都告诉了他。”
“And。”禹旭然深情地唤着,“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可是,请你给我一次机会,给宝宝一次机会吧。”
高丽与小红离去了,室内便只剩下与佳与禹旭然两人。
与佳不由又想到了那晚的情景,她平生第一次如此被人不尊重,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曾经深爱的人。
“雷,我们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们不应该再有后续的牵绊。”傅与佳非常理智地说。
“不,我想我可以说服你的父母的,我想他们知道你怀孕之后,也不会拦着我们的,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他们不会再为难我们的。”
傅与佳坚决地说:“可是,我们的心已经不在一起了。”
“你曾经不也想过要跟我生孩子吗?”禹旭然瞧着傅与佳的肚子道,“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就表明上天不愿意我们分开。”
“我曾经的确想要跟你生孩子,可是,雷,我认为孩子应该是父母爱情的结晶,而不是其中一方的强制实施,这个孩子只能证明你对我犯过罪,别的什么都不能证明。”
“我知道,那天我喝了好多酒。”
“这不是理由。”
“我知道,我做错了。”
傅与佳无奈地说:“认错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雷,不要再缠着我了,我们彻彻底底地分开,不要给彼此任何的希望了,也不要对我们的未来有任何的幻想了,这样除了让我们更加痛苦之外,没有任何的用处。”
“所以,我们认为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地好好地谈一谈,如果你认为我们之间的问题,与上一辈的恩怨无关,仅此是我们自己的问题,那我们应该郑重其事的、正儿八经的,严肃又认真地好好地谈一谈。”
“我想我们已经谈过了。”
“可是你的观点从未改变过,你的态度依旧是那么的坚决,你这件事情的错误全部归结于我的身上,甚至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无论我怎么说,你都认为我在狡辩,那你是否愿意倾听我内心的声音,愿意感受我这这段时间里的情绪变化?”
傅与佳问:“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认为我们之间还需要相互理解吗?我之所以还能够与你这样说话,是因为我坚强,我不愿意跟一个怨妇一样,去抱怨自己的经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损害减少到最低,你明白吗?”
禹旭然还打算说什么,傅与佳非常强势地打断他说:“如果你今天是来劝我留下这个孩子的,那我可以非常直白地告诉你,这不是一个在愉快的心情下产生的孩子,而且他父母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毕,他现在来到这世上,只会带着痛苦而生,这对他是不公平的,我已经选择放弃他,我也绝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忘记我跟你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情,包括美好与不美好的。”
“不,不是这样的。”
“如果你不是来挽留孩子,而是来挽留我们之间的情感的,那么请你等我处理掉这个孩子,再说。”
傅与佳喊道:“高丽。”
高丽急忙进去,傅与佳道:“我不管他用什么收买了你,不过,现在你必须给我做手术。”
“与佳,我只是被他诚意打动了。”高丽愧疚又担心地说,“而且,我也担心你日后会后悔。”
“And……”禹旭然正要开口说话,傅与佳便道:“如果你真的爱我,你此时应该做的是,嘱咐这位医生,以最好的状态替我完成这个手术,不要让我的身体受到损害。”
傅与佳的手重重地拍在高丽的肩膀上,“如果你并不担心我的身体,那我想你不能打着爱我的幌子继续伤害我了。”
禹旭然哑口无言,只能道:“我在外面等你,高医生,麻烦你了。”
他失落地走了出去。
高丽朝傅与佳竖起了大拇指,“与佳,你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人,你知道吗?你的理智简直是骇人,你不像个女人,你像个机器人,你刚刚说的那一席话,好像根本就不带任何的感情,你还记得这个男人是你曾经深爱的男人吗?”
傅与佳嘲讽她道:“你是因为在大学期间,把学专业课的时间用来谈恋爱了,所以现在才会如此被感情所左右吗?”
高丽尴尬地笑了笑,傅与佳躺到那个手术床上,非常专业地将双腿放在架子上,为她的手术做准备,瞧着高丽那僵硬的笑容道:“你们医院这该死的微笑服务,想象一下,当病人临终的时候,作为医生满脸笑容地对他说:祝您一路走好!早登极乐世界!这是一幅多么滑稽的画面?”
高丽一面准备手术一面微笑地道:“小姐,您准备好了吗?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你不需要太紧张,放轻松……”
“等等。”傅与佳突然说。
高丽问:“你后悔了?”
“不,我只是在想,我应该跟孩子告个别。”
高丽依旧微笑道:“不必要,他虽然是个生命体,但是,在他出生之前,是不拥有人权的,你不需要尊重他,更不需要把他当做人来看,如果你有不舍的话,等一下我会帮你把他留下来,做成标本,好给你怀念。”
“无情的女人。”傅与佳摇了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与你,到底谁更无情?”高丽无奈地问道。
……
傅与佳从里面出来了,禹旭然急忙起了身,见她的样子,如常人无异。
这确实是个小手术,做完即可下地。
“你还好吗?”禹旭然问。
“我想我还好。”
“我送你回家。”
“不必。”傅与佳喊道,“小红,我们回去了。”
小红拎着大包小包的药过来说:“我给你买了补品。”
“你可真是贴心。”傅与佳似笑非笑。
“And,处理好一些事情,我就要离开了。”傅与佳正要走,禹旭然喊住他,“如果你认为我们还能够在一起的话,与我一起走吧,我们把中间这一段都忘记掉,我们像从前一样,做我们认为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
傅与佳稍微停住了脚步,不过,并未回头。
“我听说,禹先生与老爷夫人已经冰释前嫌了。”车上,小红不理解地问,“难道是因为你们在国外待久了,所以思维都变化了,为什么爱情还可以这样谈?”
“怎么谈?”
小红说:“明明两个人之间,还相爱着,却好像怎么样都不能再一起了?”
“这跟国内国外没有关系,而是因为尊重与平等。”
小红不懂地问:“什么?”
“男女之间的尊重与平等。”傅与佳解释道,“如果爱情需要一方的迁就与忍让,才能够继续下去,那这一定不是一份好的爱情。”
“可是男女之间的情感,不就是要相互理解与包容吗?”小红说,“小姐,其实我认为你跟禹先生很相配的,他如果不爱你,又何必三番五次地来傅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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