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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为在学校的缘故老爹不好发作。但是等到到了家以后，常远仍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常大山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是碍于刘招弟在场，也不好说什么。
等到晚上刘招娣出去串门儿的时候，常大山赶紧把常远叫到跟前，让常远坐在炕桌那头儿，再在炕桌上摆了一盘花生米，本来打算直接问问长远，这几天的状况怎么有些不对，但是想了想，毕竟也不是同龄人了，之前看的书上边儿说，对孩子教育要像朋友一样。
所以先扯一个和实际情况没有关系的一件事儿来缓解一下气氛，便对常远说道：“这个，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挣钱了，是吧。”
常远点了点头说道：“嗯，确实是挣了点儿。”
常大山也没想到常远会这么痛快，这么直接就把底给抖出来，于是说道：“男人有点钱好，不过像这么多钱，你保管得了吗？”
常远就是再傻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是要替自己保管“压岁钱”，于是常远老老实实的说：“那行吧，你帮我存上吧，反正钱在我手里为他不出去。”
常大山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虽然心里有些腻味，觉得既然长远已经这么坦白了该说的话直接说就行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毕竟他是老子，于是继续对常远说道：“今天开学的时候儿我看有点儿心不在焉啊，能跟我说说吗？”
现在常大山的语气，可不像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说话的语气，而是语气特别平等的对坐在炕桌那头的常远说话，经过这一段时间和常远的交流，常大山也发现自己这个儿子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谈吐也好，气质也好完全不像之前孩子的模样。
不过，常大山考虑的是，家里突逢大变，加上自己生了一场病，儿子才有这么大的变化。他可没想到这个儿子已经不是他之前的儿子了，虽然这个儿子他的老子跟自己长得差不多。
现在常大山心里想的是，毕竟是也是经历过一些事儿的孩子了，像这种一夜长大的情况，常大山不是没见过，作为一个老师作为一个班主任，这样的事情，在农村还是挺常见的。
常大山坐在炕桌前，从炕桌上的盘子里抓了一把花生，捏了两粒儿塞到嘴里慢悠悠地说道：“咱家啥情况，你也知道了，我之前也跟你叨咕过一次，我就不想继续说了。我也知道你这个钱是怎么来的，我对你呀，也没有太多的要求，还是那句话学习不能给我落下学习不落下，你干什么都行。你要是学习落下了，你就得给我好好学习。”
常远也学着老爹的样子，从盘子里抓了一把花生捏了两粒儿塞到嘴里“咯呗儿咯呗儿”的嚼着，嘴里说道：“嗯，我知道，其实我这两天也想这个事儿来着，一来呢我想说相声，因为说相声能让我赚钱，我也挺乐意说的，其次呢，我也想上学，我也希望我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如果到时候儿相声说不下去了，我可以找一个专业对口的工作，两全其美。”
说着常远笑了起来，看着常远在炕头儿对面儿笑着，常大山却没有笑。虽然他心里知道这是件好事，毕竟儿子也长大了，也懂事了，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一向对儿子不苟言笑的他却保持了一贯的作风。
表情憋的有点难受的常大山扯了扯嘴角对儿子说：“你想得到挺美，反正无论什么时候儿吧，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自己衡量吧。”
说着又吃了两粒花生，不过嚼了两口，话锋一转，对常远说道：“你姥爷之前找我来着，说让你上津门去上学，我没同意。”
常远停下嚼花生的嘴，眼睛一歪说道：“不同意啊，津门的教学水平不是挺好的吗？”
常大山继续吃着花生，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你想去天津读书啊？想去的话，我不拦着。”
但是常远看自家老爹的模样，哪是一副我不拦着的模样儿。而是一副你敢去就把你腿打断的凶狠模样。
常远哆嗦了一下说道：“没有没有，我这不寻思大城市里教学水平会高一点儿吗，我也想让我学习，是吧，很拔尖儿很厉害。到时候考一个很厉害的大学，这不也是挺好的吗。”
常大山把手里剩下的花生放回盘子里，靠着被垛伸了个懒腰说道：“你不用跟我打马虎眼，你这样的孩子，我跟你说我也见过不少。你心里想的其实根本不是在大城市里能学习好一点儿，我用脚后跟儿都能知道，你肯定是想离天津近点儿好，到时候儿多说相声多挣钱。”
常远兀自狡辩的说道：“我没这意思，您您是不是误会了。”其实这一下子常远也被戳破了心事，虽然他心里还没往这边儿想，但是隐隐的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趋势。如果现在让常远说的话，常远可能会说一句“老秦人穷怕了”。
常大山看着常远说到：“这事儿，反正你自己掂量着办，我丑话说到前边儿，如果你一心扑在相声上面儿，把学习给我耽误了，你别告诉我跟你不客气。”
常远眼见被识破了，只好耍无赖说道：“最后的目标不都是挣钱吗？文化什么的，有什么……”
话说到一半儿常大山猛地拍桌而起，大声说道：“放屁！你老子我为什么一直是民办教师你心里没数吗？就因为我是高中学历！不是大学毕业！老子为了混了一个公办教师的名额，在这学校勤勤恳恳付出这么多年，最后不还是体制外吗？老子这辈子上不了大学，老子怎么说，你得把你供成大学，我跟你说一般的大学老子还不让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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